程秀自然是连声感激,说什么都要请人吃早饭。
市里比县城大很多,光是一路走来工厂数量真不少。
县城有两个门市部,而打从进市区以后,程秀已经瞧见三个门市部了,还有一个三层的百货大楼。
不过甭管在县城还是在市里,国营饭店上班时间都一个样。
程秀点了两碗挺贵的馄饨面,一碗三毛八外加三两的粮票,就是将煮熟的馄饨与面条放一碗里再浇上浇头。
馄饨是肉馅,浇头还能再给以一块一寸多宽的烧肉。
两人一整晚没睡,能让馄饨面香迷糊。
程秀平时最多吃一两面条,这次愣是能干下一整碗,特别是那一寸多宽的烧肉吃起来微微带着甜有点后世港式叉烧肉那味,可好吃!
面条烫嘴得慢悠悠的吃,她边吃边计算花去三毛八还有三两粮票自己手头里还有多少。
钱不是问题,现在撇去给胡哥的车费,还有满打满算两千块钱。
最缺的是各种票。
她在城里吃商品粮,每个月是28斤的粮食定量,有4两油,1斤肉票,额外还有些豆制品票,糖票和副食品票等等。
所有在县城的票都只能在县城兑换,假设她现在到市里生活,那本地粮票就得换成全国粮票。
没错儿,哪怕就是在一个省,但粮票之间也不互通。
全国粮票和各地粮票最大的区别是:全国粮票是含油票的。
特殊的不说了,普通人要换全国粮票凭定量证明加油票才能换,而且换全国粮票就得到粮管所去,得有单位证明。
程秀既然要到阻绝掉所有的人情往来到市里来生活,就不能暴露出要换全国粮票的心思。
也就意味着她之后跟那每个月的粮食定量,那些拉拉杂杂的各种供应已经失之交臂,完全得靠自己整出吃喝来。
她让胡哥先吃着,起身到斜对面买了三毛五一盒的大前门。
倒不是程秀不想买贵点的,她也知道这年头一云二贵三中华,红塔山下阿诗玛,就是说云烟顶级最高,是国宴御用的烟,都是特供烟,有票有钱还不一定买得到。
四毛钱以上的甲级烟在街道边上不好买,三毛钱以上的大概可以算乙级烟,送礼不算掉价。
她又顺带给人买了瓶玉冰烧带上。
这玩意名字好听,南方特有的,拿肥肉酿制的酒种,29度对于经常喝酒的男人来说不是什么大事。
胡哥正埋头苦吃,一抬头瞅着程秀拿着礼物进来直喊‘别别别...’
程秀真诚道:“胡哥,跑一趟市不可能就那么点钱,就算按你说的,不拉我这一趟也得来城里,我还是谢谢你。”
胡哥亏心啊,他是一分钱没少收,只不过全给划拉到顾硕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