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嫂子的呼喊声瞬间淹没在人群里。
程秀环顾了一圈黑压压的人头,爬上固定电线杆的水泥梆子,扯着嗓子喊:“有小偷!偷钱了!”
人群一瞬间起了骚动,谁都赶紧低头去摸裤兜或者坤包,竟都顾不上说话。
程秀第一嗓子喊得太大声,第二声都带着破音,“有拍花子偷四岁小女孩啊!”
拍花子那是可恶至极,大伙眼神就往带小孩的人身上瞄。
程秀站得高看得远,一眼就瞅见有个抱着小孩的老婶子往外磨蹭。
那孩子身上罩着件成人的确良衬衫,带着顶脏兮兮的扇子帽。
谁大冬天带扇子帽,那玩意就是夏天用着凉快,不遮阳了还能打开变扇子扇风,现在大冬天的一点用处都没有!
程秀喊‘糯糯’的时候,那小孩明显折腾得很厉害。
她跳下水泥梆子赶紧追,也亏了今天是买月票的日子人多得数不过来,愣是追上了已经跑到对面街道的老婶子。
郝嫂子紧跟其后,瞅着孩子身形她就知道是自己的娃儿没跑。
“这也是我孙女,你不配当孩子的妈”老婶子紧紧捂住糯糯放声高呼,“这是孩子的妈没错,但这女的黑心肝不要脸,跟别的男人生了小孩。”
好些人眼神顿时微妙,再听见小孩儿哭着喊妈妈后感觉剧情也跟得上。
别说陌生人,就是刚跟郝家认识没几个小时的程秀都有点犯迷糊。
人群里又冲出来一个男人,扯开郝嫂子就喊,“这孩子还跟着我那当冤大头的哥姓呢。”
郝嫂子一时间慌了神,又掰扯不开男人,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喊着:“你们胡说八道,我都不认识你们!”
现场完全乱套了,程秀一直拉扯着那老婶子等联防队的过来。
不过这么干等着也不是办法,她已经看见又有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走了过来。
察觉到身后有人贴得很近,程秀下意识一巴掌拍了回去,然后立刻回头。
贴着她的是个瘦高的男同志,人后退两步‘哇’的吐了一口血。
已经散开的人群又重新聚集起来,好奇瞅着程秀,嘀咕这姑娘家是黑熊精啊,力气也贼大了,一巴掌就给人打吐血。
程秀这会可不管自个咋的一巴掌把人扇吐血,她可以确定正常男人绝对不会像刚才一样上赶着贴上来,于是也就扯着人不放手,“这人耍流氓!”
耍流氓那事儿可就大了,围观的人群又多了几分。
吐血的瘦高个被拽着走不了,‘哇’的又吐出一块刀片来,气急败坏的要去揪程秀的头发。
程秀提防着呢,一闪身躲老婶子身后,让人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代自己受过。
刚才她瞧见的那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一瞅推开瘦高个男同志,跟人撕巴着。
附近巡逻的民兵联防队终于闻声赶来。
巧的是瘦高个那老婶子两伙人同时都想跑。
群众一瞅不对劲啊,真有理跑啥跑,积极地圈住两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