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玥自在坐在河边看着景色,一边听着夫君和王叔的谈话。
吃完一只鸡腿,李孝恭随手把鸡骨头丢给一旁的小狗,「老夫怎么感觉你像是知道的。」
李玥悄悄笑了笑。
张阳叹道:「我要是知道这等奥秘,在您眼里,我就不是人了。」
李孝恭闻言扯了扯嘴角,「那你是什么?」
张阳无奈地笑了笑,「我觉得月亮和太阳都在围着我们转。」
李孝恭抚须站起身,「很久以前老夫就这么想了,那时候还小,结果被蒙学的夫子给痛骂了一顿。」
说完话,李孝恭挥了挥衣袖,「你也该多看看书才是,免得传出去被人笑话。」
张阳拱手道:「河间郡王教训得是。」
秋猎马上要开始了,村子里的建设也到了收尾阶段,因为要加快建设进度,媳妇的城堡暂时耽搁。
反正不是用来住人的,媳妇任性一些也没什么,就当做一种景观,也不知道会不会逾制,反正只要和宫里的不一样就行。
工部派来的刻字工匠到了,看他们呈上来的几种木料,介绍着这些木料的区别,一种是防虫的,一种是防潮的,哪一种比较坚韧不易磨损。
李玥拿起一份木料倒是好奇。
「敢问驸马和公主,需要哪一种木料来做凋版?」老工匠笑呵呵说着,「我们做这门手艺已经有些年头了,这刻字的手艺也算得是数一数二的。」
「刻字凋版,选择木料很重要,宫中用的大多数都是榆木,用榆木来凋刻更加顺畅,而且质地软硬适中。」
听着他的话,张阳挠了挠头,活字印刷的效率绝对领先凋版印刷,在这种领先下,这些需要挑选的顾虑都是多余的。
李玥思量半晌,「那就要一些榆木吧,而且榆木的价格也不贵。」
看了看媳妇的神情,顿时明白了媳妇想要顺点木材,不要白不要。
张阳清了清嗓子,「我不打算先刻在凋版上,我们有一种砂土做好的模板,可以先在这些模板上凋刻上字,之后再考虑凋刻在木板上。」
两个老工匠相视一眼,很快就达成了共识,既然是朝中派下来的事情,还是要照办才行。
一块砂土做好的模板放在房子角落,上面已经画好了一个个的方格,张阳把这块模板拿出来,「这上面砂土还没有凝固,用来凋刻很是方便。」
刻了字之后按照格子将一个个的模块取下来就是活字印刷的模块。
李玥拿出一份字帖,「这是欧阳询老先生的字帖,两位老师傅能够按照这份字帖来刻字吗?」
「欧阳询老先生的字?」
「没错。」张阳点头道。
两位老工匠接过字帖仔细看了看嘴里滴咕着,「老夫看过的字也不少,确实是欧阳询老先生的字。」
「欧阳询老先生的字也刻过不少,坊间不少彷写的,倒是这份确确实实的真迹。」….
张阳揣着手问道:「能够刻出来吗?」
老工匠点头道:「没太大问题。」
「我们要刻的字数不少。」李玥又拿出厚重的几份字帖,堆起来足足有半人高。
老工匠拿起一份份字帖仔细看着,每一份都要看好一会儿,见过欧阳询的字帖,没见过有人能够一下拿出这么多的。
「容公主和驸马多给我们一些时日。」
张阳看向牛闯叮嘱道:「好照顾这两位老先生,这段时间可能要住在这里了。」
牛闯拍了拍胸膛,「放心。」
回家路上,李玥还坐在马车中写着笔记。
一路赶着马车,张阳回
头看了看,「最近看书的时间有些太久了。」
「过些日子我会少看一些的。」李玥嘴上说着,依旧没有放心下她的笔记本。
工部府衙内,阎立本终于得到了抽水马桶的改造方式。
「这也太简单了。」阎立本勉为其难地挤出一些笑容,「老夫怎么就没有想到其中道理,把直管换成弯曲的管子,就可以解决所有弊端。」
重新坐下来,阎立本按照张阳给的图纸画法,重新画了一遍,心里多少有些把握了。
中间弯曲的管子会留下积水,这种积水可以用来隔绝气味,与直管不同,直管会传出来味道,甚至还会因为积水返上来。
但弯曲的管子竟然可以如此巧妙地解决问题。
为了一个这么简单的问题,竟然还赔上了工部的刻字老工匠,实在是可惜了。
阎立本有一种上当的感觉,可又无可奈何这种当对方也是明着放在那里等着自己去踩。
「都是为了陛下的旨意。」阎立本心中感慨着。
「回复甘露殿的人,就说抽水马桶可以重新开始建造,已经找到了解决之法。」
闻言小吏点头道:「喏。」
送了两位老工匠前去村子的小吏也回来了。
「阎尚书,都已经安排好了。」
阎立本稍稍点头,「你们也早点回去休息。」
见他还站在原地,阎立本不解道:「还有什么事吗?」
「在驸马手里有很多的欧阳询老先生的字帖,也不知是从何而来。」
阎立本手中的笔稍稍停顿,「有多少?」
小吏低声讲道:「您说一个品行不端的驸马哪里来这么多的字帖。」
说话的声音很轻,但周遭的人都听明白了。
「说不定是从别的地方买过来的,以欧阳询老先生的气节能把字帖卖给这种人?」
「倒是听说这个驸马非常会经营,当初他任礼部侍郎那会儿,听说从中谋取了不少的好处。」
「我还听说魏王殿下也从中赚了不少。」
这些工部的小吏议论声越来越多,阎立本厌烦地咳了咳嗓子,这种议论声这才停下。
欧阳询在士林之中德高望重,自然看不上张阳这种人。
其中缘由阎立本不想追究,眼下还是专心把陛下交代的事情办好。….
入秋之后的风越来越大,今年陇西的风季有些反差,这个季节的风一吹起来就是沙尘一片,这沙尘都吹到了渭南了。
原本身体就不是太好的李承乾又病倒了,孙思邈被请到东宫给太子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