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语人在客厅沙发,思绪却不知飘到九天云外的哪一个地方去了。他想不通很多事,找不到这段关系的裂缝究竟出现在哪一个方位。
他能求助的人不多,一个严旻,一个就是现在在身边的这个人。
偏过头,这没心没肺地弟弟怀里抱着靠枕,傻乐呵着呢。他一手喝可乐,一手往嘴里填薯片,桌上零散着全是拆开的垃圾零食袋子。
任语先给严旻发了消息,没说具体事情,只是问他在不在,对方一向很忙,晚回消息是常态,这次同样迟迟没有回复。
叹了口气,他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小言。”任语开口,眼睛盯着正在放狗血古早言情剧的电视,他搞不懂弟弟这种乳臭未干的小子怎么喜欢看这种东西,“我问你个问题。”
任言还在吃,含糊不清的回应:“哥你问吧,我一定知不言言不尽。”
任语坐直身子,组织着语言:“就是我有个朋友,他和恋人在一起不久,也就两三个月左右吧。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的,大概就像我和元岑一样。他们在一起之前感情就一直很好,在一起之后也很甜蜜,没有什么矛盾,各方面也都挺和谐的。”
“明白了,正在热恋中,但是呢?”任言很上道。
“但是,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我朋友的恋人没那么热情了,好像同时还在和第三个人不清不楚。”
“不清不楚吗,怎么个不清不楚法?第三个人是共同的朋友还是陌生人。”
电视剧中演到男女主吵架后,女主失魂落魄回家,在地铁上遇到色狼性骚扰,一直悄悄跟随她的男主挺身而出,两人解开误会和好。任语想到自己之前也遇到过地铁色狼,只不过这个色狼就是他的男主角。
那时候两人打得火热,陆元岑的那双手好像黏了胶水,一刻也离不开自己的身体。
他奈地笑了笑,继续说:“就是发现他一直和别人发消息还有打电话,好像还偷偷出去和第三个人见面了,这个第三人我朋友并不认识。”
“你刚才说你朋友和对象是青梅竹马,那应该是知根知底的,其实对方身边突然出现一个新人,我觉得只有两种极端可能。”任言喝了一大口可乐,就不再说了,急的任语把他的杯子都抢走。任言吞下可乐,连续打了好个嗝,总觉着哪里不对劲。
“第一种就是普通新朋友,最近因为一些事联系频繁而已,事情结束或者新鲜感过去了也就没事了。第二种的话,这根本不是什么新人,而是一直存在的,他喜欢这个第三人,特意把这第三人保护起来不让你朋友知道,可惜还是漏了马脚。”
任语觉着这话没什么逻辑又有些道理,心中的天平上左边是第一种答案,右边是第二种可能,天平正不断向右侧倾斜。
任言又问:“哥你觉得是哪种?”
“我觉得……是第一种。”
“哈哈哈,我觉得一般都是第二种,或者从第一种演化为第二种。”任言笑起来,忽然盘腿坐直身子,一拍大腿,“哎呀,我说怎么怪怪的呢,哥你这个描述好像你和陆元岑啊,只不过你俩不是情侣而已。”
任语沉默几秒,视后一句话:“小言你不明白,我朋友和恋人的关系真的特别好,他们两个人出轨的可能性都不大。”
“哥你是不是到现在都没谈过恋爱啊,只要是人就都有可能变心吧。就像这个电视剧,男主之前爱白月光爱的死去活来,结果不还是喜欢上了女主?再换个角度想,即使已经和女主交往,白月光一回国,他照样情不自禁关心人家,又惹女主伤心。”任言翻了个白眼,妙脆角咬的嘎嘣响,意瞥见任语低落神色,愈发觉得不对劲,“但是你朋友要真的这么确定对方心意的话,是不是他自己最近做了事儿惹对方生气了?不过这也不是对方出轨的借口啊。”
任语脑子里闪过数画面,自己说过的数句话,做过的数行为,他一点点找到感情冷却的源头,忽然发现似乎是自己曾经说过的一句话——这个月都不许做了。
就是从说出这句话开始,陆元岑就真的不再碰他了,这些天最亲密的的情事就是昨晚用腿互相安慰。
任语拿起水杯抿了一口,刚才吃薯片吃得嘴里发干喉咙痒。
电视剧里,男女主角正好在吵架,他们就如任言所说,刚刚确立关系两个月时间,前一天还你侬我侬,后一天就因为男主的白月光归国而吵得不可开交。
女主问男主爱不爱她,男主立刻给了肯定答案,可之后收到白月光的求救电话,还是抛下了女主一个人,女主在大雨中拼命呼喊,可不知是不是被暴雨掩盖声音,男主始终没有回头。
任言看似专心致志于电视,不在意任语说的话,实则一直在思考,脑袋转了一圈后直言不讳:“其实谈了两三个月的话,也可能有别的因素。哥你知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做过爱?”
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直白问句吓了一跳,任语一口水呛进鼻腔中,咳个不停,脸颊通红,久久都缓不过来,一方面是被呛得,一方面是羞的。
“你,你才多大,你怎么能这么直接地说出这种话。”
“这有什么,我是17岁又不是7岁,这点事我虽然不感兴趣但还是懂的,生物课都讲过了,有什么好惊讶的。”任言给他顺着背,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可能这俩人平时相处起来很和谐,但是性爱,不是,那方面不一定适合。也许你朋友不够主动,对方觉得没意思,又或者是你朋友太主动,对方受不了。”
说的正合他心意,任语决定今晚再主动一次。
和陆元岑临走前说的不同,他不仅下午没回来,晚饭也没吃,更是到九点多才回家。
他回来时任言和任语正在任语卧室里联机打游戏,任语还是和以前一样菜但爱玩,十多局只赢了三次,但他全然不生气,更准确地说是一点也不在乎输赢。
并不是好心陪弟弟玩或是喜欢,他只是找个消磨时间的方式等陆元岑回来。
吃完晚饭后严旻也回了消息,说是下午在爬山没信号,他三天后就回学校,到时候可以一起出来吃饭。任语答应下来,他打算今晚主动出击,如果不成,就再找严旻聊聊。
陆元岑放下东西就来看两人打游戏,站了十分钟,在任言即将获胜的时刻一把蒙住他的眼睛。
“陆元岑!你放开我!滚啊!”任言边挣扎边胡乱按着手柄,屏幕中的角色不受控制地上蹿下跳,任语瞅准机会将其击败。
“GAMEOVER——”
游戏结束音响起,陆元岑低头亲吻任语,他动作快力道也大,两人嘴唇和下巴都撞得生疼。陆元岑又飞速撤开脸,笑着捉弄任言,而任语却笑不出来,因为他闻到了陌生的香水味。
“好了,我去洗澡啦。”把任言的脑袋往下狠狠一按,陆元岑跑得飞快,直接躲进厕所反锁好门,不给任言一丝回击机会。
房门没关,还是能听见厕所里哗啦啦的流水声。
任语心不在焉,故意出又输一局,扰乱弟弟的头发,说道:“哥输太多次不想玩了,正好困了就先回屋了。小言你自己玩会儿,记得早点睡觉。”
“知道了哥,晚安。”任言也觉得自己赢太多,奈何他再怎么放水,任语都一直输,自然也没想留下人。
毫防备的陆元岑推开房门,就看见恋人躺在自己的被褥底下,凌乱蓬松的头顶和白嫩脚丫露在被子两端。
轻哼一声,陆元岑锁上房门,走到床尾双手握住冰冷的脚,轻轻揉捏脚心软肉。他的手是热的,掌心指腹被热水泡的打皱,肌肤相触的感觉有些奇怪,任语觉着痒,蜷起膝盖想收回脚,被子中间被顶出一个鼓包。
陆元岑顺着缝隙钻进去,一双手从脚开始顺着小腿、大腿、腰际向上摸,很快欺身而上将人压住,两人贴的紧密,隔着睡衣感受到的任语的体温尤为明显,方才摸得时候他也察觉到,任语未着寸缕。
诱惑的意图呼之欲出。
陆元岑用平板支撑的动作两手撑在人身侧,低头含住鲜红唇瓣拉扯。
两人都大张着嘴,没人伸进对方的口腔,两条柔软舌肉在空气中纠缠,谁也不服输似的互相压制。
任语舌根发酸僵硬,口水法抑制地翻涌,陆元岑也是如此,两人唾液搅混。大半液体都流入任语的口中,他喉结不断滚动,吞的越发快也越发吃力,而另一些从嘴角流下,弄脏了耳垂。
“唔,元岑。”难舍难分之际,任语快要窒息,他仰起头收回舌尖,被吻的气息不稳,平复一会儿后才问,“你爱我吗?”
“爱,我爱你。”
得到没有片刻犹豫的回答,任语重新抬头,勾住人脖子亲。
他们的身份仿佛倒转,从前是陆元岑会这般猛力地吮吸任语,而现在是任语咬住陆元岑的下唇不放,舌肉极富侵略性地入侵口腔。他没有用什么技巧,只是一条舌肉在温暖腔体里横冲直撞,碰到东西就舔一舔吸一吸,同时他也知道哪里是敏感的,竭力顶弄陆元岑上颚。
“呃!唔!”陆元岑有些招架不住,呼吸的频率乱了,下意识微微起身。这躲避的动作被捕捉到,任语成了主导者,不允许这样的背叛行为,更用力地收紧手臂压住人脖子,强迫他更贴近自己,两人的唇肉都被挤得变形。
适应这样强势的吻后,陆元岑调整好姿势,腾出一只手来,沿着任语的手臂向下移动到腰侧,不断磨蹭细腻发抖的肌肤,一会儿向上些拢住胸部,玩弄下挺翘的乳粒,一会又游走到大腿上,捏揉后头的臀肉。
股间被不断顶撞,睡裤裆部湿了很大一块,陆元岑干脆拉下裤子,将蓬勃性器解放,两根东西立刻贴在一起互相摩擦,如主人一样缠绵。
“嘀——”
又是消息提示音。
任语浑身一抖,他现在听到这样的声响就反射性情绪低落。
陆元岑全然没当回事,继续亲热,把两人的肉棒裹在一块,自己挺腰操动,任语则强迫自己忽视手机的动静,配合着他一起摆腰,还主动将胸部贴住对方的胸膛,小小的豆粒按摩着胸肌,因汗水而打滑。
“嘀——”
又是一声,任语再也法忽视这刺耳的声音。没有了先前的激烈回吻,也停下腰部动作,他松开双手,整个人因重力摔回床垫中,看上去性致不佳。
“怎么了?”陆元岑先前是闭着眼的,忽然就寻不到恋人的香甜气息,而睁眼时又看见变了副模样的任语,急忙询问,“怎么突然这样了?”
“你先看下消息吧。”
“不看。”陆元岑说着又要亲下去,可被任语躲开,只亲到了侧脸。
任语笑笑,推搡着:“你快点回消息,这个时间还找你可能是有什么急事。”
陆元岑不情不愿地起身,趴到床边去看手机。从任语的角度看不到屏幕上的任何信息。
只有一片白茫茫的光,将陆元岑的侧脸照亮,他的表情并不好,眉头皱起嘴角向下,很是不耐烦,他随意地上下拉动屏幕,然后回了简单的一两句话,对方还在持续发送,他也只好不断回话。
等陆元岑关上手机,想重回温暖怀抱时,任语已经整理好心情,套上了衣服和内裤,背对他侧躺着了。
与刚才狂热求爱的简直判若两人,如果不是手上还沾着两人的体液,陆元岑差点怀疑刚才的一切只是自己做的春梦。
他下头还很硬,情绪高涨,凑上去环抱住恋人。不断亲着人耳垂,刚才流下来的唾液还没干,全被他一点点舔光。
任语始终没有回应,用手推了推身后人的胸膛,音色沙哑疲惫:“我刚陪任言打了四个小时游戏,现在真的很累也很困,不要了好不好。”
能让任语自主觉得困顿可不是件容易事,看来他真的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