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贪欲,无穷无极。
没有的想要得到,得到的想要更多,所谓“欲壑难填”是也。
六十万贯的巨款足以让人双眼赤红,没有人在这样一笔巨大的钱财下依旧保持冷静,况且想要拿到这笔钱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朱渠找到县令萧铭,以及王雨庵、长孙满几人稍微一商议,便决定将偷盗来的木料转卖给倭人。虽然也怕被房俊察觉不好收场,但考虑到陆孝愚不可能透露消息给房俊,更别说还是卖给倭人,生意完成之后这些木料就会顺江出海,他房俊就算是千里眼顺风耳也不可能找得到这些木料
不过县令萧铭拒绝了朱渠“再干一票”的提议
“现在房俊挟大胜之威,整个水师上下士气高涨,这时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为好。一旦被水师缠上,吾等不好脱身,若是僵持到房俊到来,徒增事端。”
萧铭没有被慾望冲昏头脑。
手中已经有了如此大量的木料,何必增加风险再去“干一票”手中的这些木料可是前前后后三四次侵吞偷盗而来,为了多出那么四分之一的收益便去冒着全盘皆输的危险,实在划不来。
王雨庵胆小,原本是脸专卖手中的木料都不愿意的,唯恐被房俊顺藤摸瓜找上门来,怎么可能再去在干一次
长孙满久在长安,这次虽然被父亲长孙恒安派来江南执掌家族铁厂,恰逢其会跟这几位搅在一起偷盗水师的木料,到底偏离了此次的主要任务,而且临行之时四叔长孙无忌千叮咛万嘱咐不要与房俊发生冲突
这让长孙满很是顾忌,自然赞成萧铭的话语。
朱渠虽然满心火热想要再干一票,但见到没人附和他,也只好作罢。
朱渠又想起一事“倭人船小,一次运不了多少木料,因此那倭人还要雇佣大量海船,开价很慷慨。”
萧铭皱起眉头“也就是说,没有海船,这批木料他就不会买”
“那是当然,没有海船运输,他难道让木头顺着大海漂着去倭国不成”
萧铭点点头“那就再狠狠的宰一笔,将海船的价格提升一倍”
朱渠眉开眼笑“正合吾意这一次咱几家可是能大赚一笔,单单海船去倭国转上这么一圈,就不下于往年一年的利润。更何况几十条船在海上,沉了或者丢了那么一两艘也完全没问题,这就又赚里几船木料”
长孙满微微一哂,真特么一商,木价翻倍,船价翻倍,还得半路再来一刀不过长孙家无海贸生意,更无海船,这项收益也只能看着,插不进去手。
王雨庵却有些担忧“这么多船出海,万一房俊事后得知,岂不找我们的麻烦”
朱渠不屑道“现在知道害怕啦你怕个鸟你以为现在房俊就不知道这些木料是被我们弄走的他知道没用,他得有证据啊没证据,这江南岂能由他胡来且不说我们江南士族不是吃素的,你真当长孙家是拍摄啊对不对长孙公子”
这胖子确实奸猾,到了这时候还要将长孙家拴在一根绳子上
长孙满心里腻歪,哼了一声,却不做答。
以为我们长孙家跟你一样都是反复无常的小人
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海虞城地处江南,萧氏又是江南士族领袖,这些人中也隐隐以萧铭为尊。
萧铭当即拍板道“此事便如此决定,朱老弟速速与陆孝愚联络,在房俊尚未来到之前将此事完结,所有木料尽数脱手。那房俊来此之后,寻不到什么把柄想必就会前往华亭镇,此事也就不了了之,吾等钱财落袋,各自心安。”
事情决定了,朱渠当即便按照陆孝愚留下的地点前去寻他,密谋一番,议定了明日午夜便进行交易。朱渠留了一个心眼,想要事先看看倭人是否有现钱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