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旅行,是当下最流行,最受学生欢迎的解压方式。
有人偏爱大海,喜欢沙滩,便在赤道上享受阳光。有人钟情山水,酷爱露营,与同学们相约泰山上见。
有人贪财,是天生的冒险家,偶然偷到一本古籍,觊觎着书中的财富密码,于是将大家带进了一座阴坟里。
……
龙晶宫殿,是帝陵的影射,可以说是阳坟的一块碑,镇压着鬼邪。
十扇青铜门外,陈辉因失血过多,陷入浅昏迷状态,倒在地板上,低声呜咽着。
像狗一样的叫声,很卑微。
高台上,大家同情着陈辉,也庆幸着,受伤的不是自己。
岩浆在他们眼前流淌,渐渐暗淡、冷却、凝固,最终变化成黑色的石块。他们后退着、害怕着,但是却出奇地没有一个人提出要离开阴坟。
陈辉看上去非常衰弱,臂膀上的大洞触目惊心。它提醒着人们,切莫忘记,这里是秦始皇的坟,它沉默不代表它温柔,它闭着嘴不代表它没有獠牙。
“怎么办……”这是大家说的最多的三个字。
“就没办法进入地宫吗?”
文波面色土灰,像虚脱了一样。他傻愣愣地站在青铜门前,上面有蛇龟玄武的浮雕。伸出手,似要与门触碰。
“如果我是你,就安静地坐着。”苏误眼神冷漠,刚说完话,就有同学连拉带拽地把文波架回了高台。
文波低吼道:“门后面就是宝藏,你让我坐着?我怎么能坐!”
苏误皱起眉头,他也不是什么老好人,只觉得同窗四年,见死不救挺过分的。
“好吧,你还有九分之一的机会,开门时提醒我一声,我离你远点。”苏误道。
他的这番话,不仅没有劝说文波,反而带着一种挑衅和羞辱。且,这样的话谁都能说,唯独苏误不行。
因为,刚才就是他救下了文波,言外之意,便是很后悔救下文波的这个举动。
“苏误,你不要这样说嘛。大家都是同学,你就别再刺激他了。”这是一个叫张浩的男生,与文波的关系还不错。
徐柔柔家中行医,有遗传的手艺,包裹白纱自不在话下。
帮陈辉处理完伤口,就回到苏误、杨洮的小圈子里,她听着张浩的话,觉得有些刺耳,便道:“听你这话,我怎么感觉文波才是受害者呢?”
“文波当然是受害者。”张浩解释道:“谁都无法预料,朱雀门后藏着岩浆。更何况,文波首当其冲,他才是我们之中最危险的那个,我们不应该责难他。”
“那陈辉呢?”苏误问道。
张浩往陈辉躺的方向一瞥,叹道:“他是个意外。”
他说的云淡风轻,事不关己,是因为不能亲身体会那种疼痛,所以叹息时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徐柔柔感到气愤,张浩宁肯将陈辉说成意外,也不愿道歉,而作为当事人的文波,更是避嫌似得躲在千里之外。
苏误目光漠然,表情很不屑,也很不耻。他沉默着,没有听张浩的巧辩,那是些毫无意义的话。且,他也没想过为陈辉鸣不平,两个人的关系没那么要好。
眼下,众人的情绪很低落。这一趟冒险,随着流血事件的发生,不再轻愉了。
“回去吧……”有人提议道。
“都到这儿了,你舍得放弃吗?”
“秦始皇的宝物,就在门背后,哪怕能得到一幅字画……”当某人说出这句话时,一双眼眸变得澄澈无比,凡人都能看得见,那双眸子里写着的金钱二字。
“苏误,是你提出的九死一生,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走?”惜金如命,人之常情,在地宫门前说要放弃,就是鬼来了都不会信,毕竟,鬼还得靠推磨赚钱……
众人冀于苏误,一双双的眼神,是那般热情、炽烈,他们已然忘记了陈辉这个卑微的牺牲品,再次迷醉上地宫里的宝藏,近乎无可救药。
“我们应该走哪条路?”
“到底哪个才是生门?”众人一遍又一遍地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