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鸽不想说,张国全也不好再问。
几年下来,他太了解白鸽了。
如果说,夏素娟属于内柔外刚,为了给夏竹治病,一个女人游走在男人的江湖中,心中苦累只有自己知道,外表却得伪装成强硬的一面。
而白鸽恰恰相反,外柔内刚,平时对待家里,对待外人,都是温柔至极。
村里人谁提起白鸽,都会说这是个温暖的姑娘,善良,美丽。
反而,她的另一面,几乎没人知道,也没人懂。
这是一个情愿牺牲自己的姑娘,也不愿让别人有一丝一毫的难过。
张国全常常为白鸽有这样的性子,心疼的不行。
白鸽之所以这样,原因太多了,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双腿,这双腿让她从小就开始体验到生活的悲惨。
成长环境促使了她这种性子,张国全能做的,就是站在她身后,当她的靠山。
亲爱的,你会越来越优秀。
时间一晃,两个月过去了。
在这短暂的两个月里,发生的事还挺多。
首先最值得庆贺的事,来自砖窑厂。
两个月时间的练习,郑老叔他们烧制出来的红砖,残次品率大大的缩小了。
这表明,完全可以进入市场,把杨家庄的红砖往外推销出去了。
大家伙盼望着这一天呢,熬了将近三个月,总算能挣钱了。
翻身农奴把歌唱也好,摆脱贫困户挣大钱也好,首先是得能将红砖卖出去。
赖毛这段时间确实改变不少,脸白了,衣服干净了,不再是之前邋里邋遢的二流子形象了。
外出跑订单,谈生意,你就得这样,要不然,他那二流子形象,谁会跟他搭一句话。
这两个月,大家伙除了给张国全盖房子打砖,闲下来的时候,就盼着赖毛拉回来大订单。
越大越好,他们不怕累,憋着劲,誓要大干一场。
盼着,等着……结果可倒好,赖毛这王八羔子简直不办事。
两个月,拿着砖厂的钱去谈生意,美其名曰这叫“出差费”,外面人都这么叫。
爱怎么叫,怎么叫,郑老叔不管那些,他只关心有没有人愿意要杨家庄的红砖。
赖毛一直让他们别急,别急,先紧着给张矿长烧砖,亏了谁的,也不能亏了张矿长。
刚开始,郑老叔他们是不急,外出揽订单,也不是那么好揽的,正好趁着这段时间,把张国全盖房子的砖先给烧好。
两个月过去了,红砖也已早在一个月前就烧够了,人家张国全的房子都起来半截了,一伙人彻底开始急了。
再等下去,黄花菜都凉球了。
“郑老叔,我这次得出趟远门,你再给我拿些盘缠。”
砖厂的高岗上,赖毛像往常一样,伸手要“出差费”。
郑老叔斜了他一眼,一下子打掉他的手:“拿…拿你娘个蛋。”
“欸郑老叔,咋个骂人嘞,我要钱,是去见个大客户,人家说了,要五万块红砖盖厂房,大客户啊,一块砖八分钱,五万块就是……”
赖毛掰着手指头算了半天,突然咋呼了一声:“咱能挣四干块钱咧,嘿,发财了。”
“郑老叔,你赶紧给拿钱,我咋也得代表砖厂请人家吃个饭吧,你以为我是为了我自己,我还不是为了咱砖厂。”
郑老叔继续瞪着他。
“赖毛,你拍着你自己的良心说说,光这话,你说的这是第几回了?啊,你要是没有良心,回去拍你娘的去。”
“几?几回?不才第一回吗?真是大客户,我没骗你郑老叔。”
“放你娘的屁,没有三十回,也得有二十回了,你说说你哪回回来不是伸手要钱,我给你吗?啊?可你带过来一个订单吗?”
“除了每次回来肚子胖了一圈,毛都没带回来一根,我看呐,你别拍着自己良心,你也没有那玩意,就拍拍你那大肚子,里面装的可都是矿场投来的钱,人家钱是大风刮来的。”
“还想要钱,没有……”
郑老叔越说越激动,他已经很克制了,包括砖厂的其他人,都恨不得揍一顿赖毛才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