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航之日,风和日丽,海面在阳光的照耀下,如细碎镜面的熠熠生辉,水手喊着响亮的号子,升起一面面白色风帆,这边一些离去的武者在跟相送的亲友告别,有的人甚至抹起了眼泪,从连川港到曦宸海数万里,路上耗时三月有余,经此一别想要再会,不容易。
赵羽昇独来独往,人相送,离别对于他来说还是年初的事情,今天作为一个看客,看到几幕伤离别,祖父与他说过,人情练达亦是武道修炼的一部分,一个人辛苦努力的修行是为了什么,每个人答案都不太一样,这便是修行吧。
登上大船,进入自己的号牌房间,地方不大,长约一丈,宽约六尺,只有一张床供人休息,靠近楼道有一扇可以开合的小窗,船弦的一面有扇水晶窗户可以看见外面的海景色,可以放下木帘遮蔽光线,据他所知,整艘船达到了法宝级别,可以抵抗大风浪和高阶妖兽攻击,这生意没点实力还真做不了。
甲板上,一个膀大腰圆的水手接到望楼上的指令,深吸了一口气,拿起号角放在嘴边,苍凉悠远的号声响起,港内一起出海的船只也按次响起号声回应他,全部应答完毕,岸上一座石砌的高楼顶,想起了更加响亮的号角声,接着又响起鼓声,三通鼓响之后,八艘船依次出港,驶向一望垠的大海。
路程的前两个月,波澜不惊,用另外一种感受来形容便是枯燥,赵羽昇每日不厌其烦的站在甲板的观景台上,眺望海面,仰望天空,回望后方的船队,仿佛看不厌般。
“赵兄弟好雅兴,不博戏,不串门,也不苦修,每日都来这看风景。”
说话的是位长像粗黑二十七八岁男子,在他身边站着一位年岁略小的女子,二人是兄妹,房号离赵羽昇不远,经常在过道里碰面,偶尔也会在甲板上相遇,两月下来已经熟悉。
“王兄弟红光满面,看样子是有什么喜事。”
“哈哈,赵兄过奖了,我想找几位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在曦宸海闯出一片天地,这次来就是想问问赵兄到了曦宸海有什么打算?”
“王兄,此事我法马上答复你,等到曦宸海再做答复,如何?”
“也好,等过几日,我给你引荐几位朋友。”
到了第三月,天气转冷,寒风凛冽,船队遇上了几场雨雪天气,这日进入航程中最难,也是最危险的一段海域。
这片海域本就多风浪,再加上寒冬的雨雪天气,风浪比往常还要大,灰色的天空,白色的雪花,寒冷的大风,黑色的海浪,与此前风和日丽的美景产生巨大的反差,海上风云突变,便是如此。
船队在这样的景象中顽强的前行,风助浪势,船一会被大浪推上浪峰,一会又被拍落浪底,起起伏伏如行在高高低低的山路上。
第一次坐海船的赵羽昇,端坐在客房内,这种过山车的感觉,让他几天未睡,刚进入这片海域时,他还站在甲板上看风景,阴沉的天空,黑渊般的海水,给他极强的压迫感,看了几日,他便待在客房里不出门了,自己虽然是武者,但是不适应这样的环境,心脏随着脚下的大船起起落落,在他看来,这比生死搏杀还难熬。
他喃喃说道:“武者在这样的自然雄力面前,还是太弱小了。”不过想起在甲板上与风浪搏斗的水手们,论修为,他们比自己还低,面对风浪比自己还适应,看来强者并只是境界修为高,他心里对这些水手有了一丝敬意。
几日后,他逐渐适应了这样的颠簸,继续站在甲板的观景台上看‘风景’,这里平时人很多,现在算上他只有三人,此时天色黑暗,只能看近处的海面,周围其他的船只像一片枯叶般在水面漂浮,一会出现在视线中,一会消失在视线中。
就这样在甲板上观看了半月的风浪雪,船队驶出这片海域,天空也适时放晴,水手告知他,再过十日便可以到达曦宸海广宁岛,这是三宁群岛当中的一个大岛,从北方域出发的海船都在这里靠岸。
清晨,太阳刚刚升起时,船队终于看见一个小岛,甲板上的众人发出一阵欢呼声,三个多月的长途跋涉终于看见一片陆地,哪怕很小,也给人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