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卢二人饱餐一顿后,已是月上柳梢,天色蒙黑。
元宵佳节,崂山脚下,龙腾狮舞,花灯火烛,好不热闹。
灯会长街,二人并肩而游,一个温润俊朗好似邻家男孩,另一个气质出尘恍若在世谪仙,两个大帅哥一路同行,竟引得无数姑娘频频侧目。
楚亦见卢湛元似乎颇为享受这种节日的热闹氛围,于是开口调侃道:“卢道长,我以为你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隐世修行客,没想到你也喜欢进入俗世与民同乐。”
对此,卢湛元只是淡然一笑道:“仙不远于凡,道不远于人,小隐于山,大隐于市;在山中潜修只是为了方便静心,不为繁琐俗事所扰罢了,若是身在红尘依旧能秉持本心不为外物所动,山中闹市,又有何别......况且,我在山中也不只是为了静修,更多的是等一桩机缘。”
“机缘?什么机缘?”楚亦一脸疑惑的看向他。
只听卢湛元轻笑一声道:“哈哈,天机不可泄露。”说罢,衣袖揽清风,大步流星去。
“他这能掐会算的,该不会是等我吧?”楚亦摩挲着下巴喃喃自语,当看到卢湛元自顾自的悠然远去时,连忙喊道:“诶,你慢点,等等我!”
二人同游灯会,乘兴而来,兴尽而去,与红尘灯火擦身而过,不染半点俗世忧愁,果真逍遥如此。
......
翌日,二人来到了菜市场,购置了许多药材蔬菜瓜果肉食,而且还特意买了几只鲜活扑腾的小母鸡。
将所需之物全都置办齐全后,天色已近黄昏,楚、卢二人一人背着一个大竹篓,来到了山下小镇卢道长常去的的那家小商铺内暂歇。
不多时,只见一名相貌堂堂气质儒雅的青年男子走近了店铺。
当他见到卢、楚二人后,忽得畅然一笑,当即上前拱手一礼道:“在下平湖一散人,见过二位高士。”
卢湛元瞥了他一眼,置若罔闻,丝毫不予理睬。
青年男子见状,面不改色,对此早已是习以为常见怪不怪。
而夹在二人中间的楚亦则抱拳回礼道:“久违了,顾居士。”
青年男子点了点头,关切的问道:“内伤恢复的怎么样了?余毒清理干净了吗?”
楚亦认真的回道:“已经无碍了。”
这时,却听卢湛元怪声怪气的说道:“我出手,还能有什么问题......倒是你,只是给他指了条路而已,就敢死乞白赖的抓上这一丝机缘,要知道耗费功力的可是我啊!这些天,他还吃我的,住我的!这招待费用是不是该报销一下了?”
楚亦闻言,顿感尴尬,本想说些什么,可刚要开口时,却被卢湛元用眼神给制止了。
顾泽之无奈的摊了摊手,“是他吃的,又不是我......”
卢湛元冷声道:“那我不管,反正是你让他来的,所以,我只找你!”
只听顾泽之哭笑不得的说道:“行了,别兜圈子了,有什么事想让我做的,明说就行了。”
此话一出,卢湛元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手指向角落里的两袋大米,露出了一丝阴谋得逞的奸笑,“那就有劳你了......楚亦,我们走。”说完,便拽着楚亦大踏步的出门而去。
原地,顾泽之看着两袋莫约八九十斤重的大米,苦笑道:“原来是在这等着我呢!”
......
在皑皑群山之间,三个年轻人各自背着重物踏雪而行。
只见顾、卢二人脚步轻盈,健步如飞,没一会儿就将楚亦甩出去老远,即便楚亦用尽全力去追,也依旧难以跟上他们二人的脚步。
楚亦强撑着又多走了几步后,便再也无力前行,只能气喘吁吁留在原地,望着他们渐行渐远。
......
某条积雪覆盖的山间小道上,顾泽之回首望了一眼已经落后老远的楚亦,轻声道:“要不咱们等等他吧?”
而卢湛元却没有丝毫停留的意思,只顾自己直往前走,头也不回的说道:“上山的路,只能靠他自己走,修行的路也是如此,你能护他一时,还能护他一辈子不成?终究是要他自己走的,再说了,咱们不是留下脚印了嘛......”
一段话,既言上山,也言修行,人上山是为何?仙也......
顾泽之闻言,点了点头,不再多言,转过身,默默攀登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