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宝受伤之后,许铭对他是真正的如珠如宝,舍不得他吃半点苦,动不动就抱在怀里哄,要不是辛宝不愿意,许铭真恨不得连饭都亲自喂辛宝吃。
许铭来到客舱的时候,林晏安正在给辛宝涂药。
林晏安托着辛宝的手,动作仔细,一丝不苟,辛宝表情懒洋洋的,看起来并不疼的样子。
许铭松了口气,林晏安是医生,肯定是比他专业的,他给辛宝涂药的时候,尽管已经足够小心翼翼,辛宝还是动不动就喊疼,要他哄很久才能好。
“可以了,注意不要碰水。”
辛宝点头:“好的。”
许铭站在一旁等着,见药涂好了,这才上前把辛宝领走。
许铭敲了敲林晏安的门,想问他要些止痛药。
辛宝伤得不严重,但那道伤口持续隐钝地疼,辛宝时常不自觉地皱着眉,叫人看着实在心疼。
“没有,止痛药涂多了对身体不好。”林晏安头都没抬,继续做着手里的事,“要是有好药我早就给他用上了。”
许铭眯了眯眼,林晏安这话说得……看似没什么问题,却又好像带着一丝若有似的挑衅。
许铭突然记起,他请林晏安医治许继的时候,不仅毕恭毕敬地登门拜访多次,还许以重酬,才终于请动他。
而那晚辛宝受伤的时候,林晏安表现出的不同寻常的着急,那程度,说是他夫人命悬一线只怕都不会有人怀疑。
要说他是医者仁心,未免太过牵强,自己的伤势比辛宝严重许多,林晏安连看都没看一眼。
许铭看向林晏安正在研磨的东西:“大神医这又是在做什么?”
“一些对祛疤有奇效的药。”话语间,他已经把药装进一个小盒里,“拿去吧。你那弟媳长得太白,留疤可惜了。”
他毫不避讳地看着许铭,话语间也没有多少收敛的意思。
许铭笑笑,若其事地收下。
晚饭时,许铭给辛宝盛了碗汤。
“小宝好得差不多了,这几天是辛苦林医生了。”
“嗯。”辛宝点点头,他喝了一大口汤,红艳的嘴唇染了水光,有一种琉璃般的美感,“林医生是个好人。”
“只是林医生并不喜欢和人相处的样子。”许铭实在头疼,“他见了我也是调头就走,平日我和他打招呼他也不爱搭理。我倒是不在意,只是林医生是贵客,要是怠慢了他就不好了。”
辛宝觉得也是,他想到一个主意:“不如让林医生去后面的护卫船吧,多带几个下人,那里只有他一个主子,林医生也自在。”
许铭赞同地点头:“还是小宝想得周到。”
春陵城是抵达青城前沿途最后一座大城市,辛宝出来玩了那么久,临到回家了才想起自己没给家里人买礼物。
他可怜兮兮地问许铭能不能靠岸,他想给许继买礼物。
许铭见不得他可怜的样子,心里又酸他挂念许继,沉着脸不说话。
辛宝握着他的手指晃了晃,声地撒娇,许铭就心软了,辛宝还很会哄他:“我不只给许继买的啊,还给大哥买,还要给阿爹阿娘买。”
辛宝在春陵城的港口兴高采烈地逛。
他给许父挑了套春陵城特有的木制棋具,给许母买了些特色的花茶,许继的是一套桃枝雕刻的祈福摆件,许铭则是除恶辟邪的手链。
“大哥总是在外面打拼,健康平安最重要了。”辛宝很认真地看着许铭,漆黑的眼底只映出许铭一人的影子,许铭更是被他哄得心花怒放,把先前因为辛宝对许继的牵挂而产生的不悦抛到了九霄云外。
虽然都不是很昂贵的东西,但都用足了心思,辛宝还坚持要自己付钱,许铭直夸他有孝心,丝毫不提辛宝的钱也是他给的。
辛宝见到那排工匠精心制作的笔墨时愣了一瞬,心里不可避免地浮起那个耐心教他念书的高大身影,哪怕他学得比孩童还慢,李明择也会笑着夸他很努力。
“这个买给老师吧!”辛宝拿起一盒藕丝印泥,“师徒一场,我还没来得及好好谢他呢。”
许铭听他提起李明择,心里就有些不高兴。他总觉得辛宝和其他人不清不楚的,包括李明择,可他没有任何证据。
但毕竟只是许铭的猜测,而且辛宝和李明择天各一方,想必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想到这,许铭又按捺下来,辛宝刚给他买了礼物,他哪里舍得扫了辛宝的兴。
“喜欢就买下吧,我安排人送去给阿择。”
“谢谢大哥!”辛宝眼睛都亮了,像春日的朝阳,生机勃勃。
他趁着没人注意,在许铭下巴轻轻啄了一下,像被嫩黄的幼鸟拂过,叫人怜惜又心动。
许铭见逛得差不多了,便理了理辛宝散乱的发丝,带他去酒楼吃些点心。
可许铭交友遍布各地,很快有人认出他,邀他喝酒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