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皇帝肯为了江山社稷低头,吾心甚慰。当初你父皇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才早早的走了,世人只道皇家坐拥大好河山,谁又能体谅个中的难处啊。”
一听说是为了这件事,李氏又把眼睛睁开了。她虽然处在深宫对朝政不闻不问,可谁又能做到真的置身事外呢。皇帝到底为什么这么做她不光想得通,还予以了赞许,顺便再哀叹一下儿子的不幸,眼中已有水光。
divclass=contentadv都说皇家无情,可人心都是肉长的,谁会真的无情。还不是被逼的,只能把普通人的情感深深埋在心底,稍微露出一点头就有可能命丧黄泉。
“皇祖母多虑了,孙儿并不觉得太委屈,只是光让他们占了这么大便宜实有不甘,怕是以后胃口越来越大难以满足。孙儿想了个办法制衡,又不知道该如何实施,故而来找皇祖母商量。”
一提起万历皇帝,洪涛心里就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懊悔谈不上,站在民族国家角度上评论,自己弄死他一点错没有。要是再等20年才继位,局面指不定会烂成啥样,到时候内忧外患一起来更难收拾。
要说一点没感觉吧也不太现实。毕竟自己这副身体是他的儿子,虽然不被喜欢却也没被加害。按照田义和陈矩的意思,该保护的时候也没拉胯,亲手杀死他确实不太符合人性。
“制衡……王承恩,带她们出去守在门口,任何人不许靠近二十步之内。记住,是任何人!”直到此时李氏才意识到皇帝前来远不是想得那么简单,但没有马上追问,而是把整座宫殿里的人全赶了出去。
“皇帝难道要打藩王的主意?这可使不得,他们养尊处优了二百年,早就荒废了,根本斗不过一众朝臣。况且皇帝也下不了这道旨意,内阁有大把理由阻拦。”
直到所有太监宫女全被王承恩带走,在宫殿外站成一排,李氏依旧不放心,起身坐在塌边脸凑得很近、声音压得很低、表情非常凝重。
“皇祖母多虑了,孙儿岂能不知道藩王们的能力。朝臣们是狼,他们则是野狗。但除了藩王宗亲,应该还有一些人能用。
比如……魏国公、成国公、英国公、泰宁侯、怀远侯、武定侯、宁阳侯、镇远侯、抚宁候、阳武侯、隆平侯、安远侯、恭顺侯、抚宁候、忻城伯、成山伯、诚意伯、平江伯、应城伯、襄城伯……”
也真难为老太太了,居然能想到拉拢藩王与文官集团对抗。这不是送菜嘛,您家那些亲戚都是啥成色心里没点数吗?不过话已至此就不用再猜了,从怀里掏出本小折子,照本宣科念了一大堆爵位。
“……皇帝想以武制文也不是不可以,但本朝以文制武由来已久,勋贵们怕是也不全靠得住。”
李氏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孙子要做什么已经不用解释了,理论上可行。可这个办法并不比放权藩王高明多少,若是从保密方面讲怕是更危险。
只要其中有一个人已经和文官们有了勾连,不出明天就得满朝皆知。到时候皇帝依旧是被群殴的局面,而勋贵们一个也不会强出头帮忙,计划还没开始就等于夭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