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的回班吸引着所有人的视线,他们审视着她被覆盖的伤疤与神色,她抓着自己的手臂摩挲着,试图抹去众人的审判目光。走到孟露身旁,想起今天已经不是昨天,所以位置没有换过,仍然要被那高大的身影所遮挡。
老师在讲台上说“看什么看”,他们才收敛了目光假惺惺地齐齐看向黑板。因果绕过孟露的座位坐在了她旁边的位置上,抬眸,忠难眼中的担忧快要溢了出来,她没再看他,把背上的书包放了下来,拿出数学课本。
孟露小声问她到底发生什么了,她摇摇头,只说是上学路上被掉下来的玻璃碎片砸到了,没注意出了血,其实也没怎么样。她半信半疑,但她问了忠难他也不说,要是意外为什么不跟老师解释呢,还非要顶着伤站外面读课本。
因果想着歪过脑袋去看黑板,抬起头来却发现忠难已经把身子趴在了桌上,而今天她甚至没有做过任何埋怨他太高的举动。
一瞬间她觉得难道他记得之前发生的事情,便小声问孟露:“昨天是几号啊?”
“15号啊,怎么了?”她本来是把笔放在嘟起的嘴唇上,一回答笔就掉在了桌上。
“你有没有感觉...今天的事情、有点熟悉?在哪儿发生过?”
孟露皱着眉撅起嘴,面容夸张地像要展现她的大脑思考行径,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没有啊?”
因果再将视野转到面前时,看到他又在转着笔,和昨天如出一辙。
也许只是觉,毕竟时间倒流什么的...被困在某一天之类的,只有在奇幻里才会发生。那么也许是梦中梦?可万一明天又法到来该怎么办?
不过既然两天都与杀死过忠难有关,那或许只要他能活到明天,今天就会结束了?
因果摸着口袋里的钥匙,出门前为了找到钥匙又被妈妈用衣架打了大腿,结果居然是掉进床缝里了,只要她今天晚上安心呆在家里度过这一天,明天是不是就能到来了。
她怀揣着安心又时而怀疑的心思到了中午,甚至没去食堂而是直奔天台,果然那包烟和昨天一样只剩下一支,想起忠难塞进她抽屉里的那包烟,要是昨天就给抽了该多好,今天又只能抽这种廉价的烟。
她还留了个心眼,把扫把扔在楼道里关上门,但就没有其他东西可以用来锁门了,这门也不带锁,只好就着油漆桶背后席地而坐,只是没想到她这回连烟都没点上,门就吱呀地被打开,她白了个眼在心里骂骂咧咧地把烟塞进口袋里,本想偷偷探出头去看是谁,那高大的阴影重蹈覆辙地遮挡住她的阳光。
因果仰着头,盘腿坐着,抱怨了一声“怎么又是你”,他突然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扔到她两腿之间,因果低下脑袋怔怔地看着这包全新拆的烟盒,猛地站起身来撞上栏杆,对上他背光的脸,被微风吹拂的鬓发,在阳光底下闪着光的金属耳骨钉,那一双熟悉的眼睛——“杀死因果”四个猩红色的大字扑在她的记忆里,要把她此刻的安逸全然震碎。
“你为什么会带着烟来这里?”她满是伤的背部紧贴着栏杆,但与他的距离不过一步之遥,根本处可逃。
忠难想回答她,却又被她先一步抢说:“你记得对吧?昨天、前天,你都记得!”
他撇过脸,俯身捡起地上未拆的烟盒,塑料被撕开,因果乱的神情之中映着他淡然地取出一根烟含在嘴里。她摸着裤子口袋,除了钥匙、打火机、仅剩一根烟的烟盒,别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