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了能去哪儿?
跳下去又没死怎么办?
她的后顾之忧太多了,以至于这满是出口的监禁都变得疏而不漏。
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叫声,叫嚣着该吃点东西了,哪怕一点。桌上的饭菜香味钻进感官,变得异常诱人,她食欲很低,可身体实在是忍受不了了。
她踩下地,蹑手蹑脚地走到餐桌前,往后看了一眼厕所的门,水声哗哗的,她突然徒手抓起一块红烧肉,褐色的汤汁把她白皙的掌心都染上了色,她的暴饮暴食就像平生从未用过筷子的山顶洞人,抓了一把菜一把肉的就捧在手心里躲到桌子底下狼吞虎咽。
她根本不敢坐在椅子上吃超过白宵规定的饭量,她总是半夜偷偷去把冰箱里的剩菜拿出来,也不敢用微波炉热,就吃着生冷的、梆硬的食物补充活下去的能量。
当然她不可能会把这些事告诉警察,因为在她眼里这不是虐待,这只是为了让她更漂亮。
因果吃完觉得更饿了,于是又抓了一把在手心里,刚刚坐下来要进食,背后门突然一开,她心脏骤停,靠着桌脚一动也不敢动。
忠难头发湿漉漉的搭下来,上身一片薄肌,毫遮掩,只有一块毛巾系在腰上,他打开门发现因果不见了,有那么一瞬的恐慌,但很快就在桌子底下发现了她蜷缩起来的身影,松了口气。
脚步声愈来愈近,因果缩着身子试图把手心里那一片菜给捂上。
“藏着什么?”他走到因果跟前蹲下了身。
因果使劲摇头,还是被他掰开了手,忠难见着她手心里几片菜叶子,油水还沾在绷带上,脸一下就沉了下来。
因果条件反射地闭上了眼睛,以往不是没有被白宵发现过她偷吃,有时候是因为菜少了,有时候是直接被发现,她被白宵打了几十下巴掌,说她贪吃就是这样的下场,接着再把她的手心手背全打得皮开肉绽,这样她就打不开冰箱的门了。
“我都说了,你要吃就吃,这是干什么?”他把因果手心里的菜叶子都给抓出来扔进了垃圾桶里,要把她从地上抱起来重新去换绷带,她却抱着桌脚一直说“我了”。
他忽然生气地掰开她抱在桌脚上的手,强行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挣扎之中她被按在了椅子上,忠难抓着她的肩膀压抑着怒火瞪着她说:“我不是白阿姨,你看清楚了,在这里你想吃就吃,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可以穿裙子,也可以化妆,你只要不自杀,我什么都能满足你。你不想去医院我也答应了,你还想怎么样?可是你觉得你真的没病吗?!”
因果被他突如其来的一顿责怪吓得面色苍白,抬眸就是他什么也没穿的上半身,再往下看一条毛巾裹着,那东西很轻而易举地就凸显了自己的存在,她双目紧缩,突然推搡着他大叫“你别过来”。
“我不会强奸你!”他直接捧上她的脸让她直直地盯着自己的眼睛看,“但是你再这样我必须得带你去医院。”
她听到医院两个字就应激,挣扎地更厉害,一边踢他一边喊着“你说不吃才带我去医院为什么我吃了你还要让我去医院啊!”“你那不算强奸吗?也对,如果那算的话,可能所有人都把我强奸过了”“我都说了我没病,你把药拿给我不就好了吗?我为什么非得去医院?”
“那是白阿姨的药!又不是你的药!”他的回应震耳欲聋。
因果突然不闹腾了,转而愣愣地盯着他,“...你怎么知道?”
他的手慢慢地从她呆愣的脸上滑下,按在她肩膀上,“开药的单子上写的是白宵,我在她卧室里找到的。”
因果喘着气,他见她没话可说,便继续说:“你没有去做过精神科的检查,盲目地吃处方药会害死你的不知道吗?”
她仰着头,双手按在胸口,拨弄着指甲,他头发上的水滴一直在往下掉,掉在她苍白的脸上,掉在她苹果汁的嘴唇上。
“...因为感觉很好。”她渺小的声音说着。
“什么?”
“吃完可以什么都不用想,好像在梦里能飞起来的那种感觉一样,”她歪着脑袋,恹恹地说,“...你要想强奸我,给我吃药就行了,吃完我会感觉什么都所谓的。”
因果发抖着的手握上他按在她肩膀上的手腕,他没用力,便被她轻易地抓在手里,让他宽大的手掌按在她柔软而平坦的胸口。
扑通扑通地跳着,好像心脏认为它的主人在鲜活地运行着。
“你把我的药拿来吧......拜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