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纹睡到下午才醒来,他睁开眼睛,努力去回想梦里出现的那个她和那个它。怔愣了许久后,他才起身下床准备洗漱,到门边看到父母正在主厅的桌边包饺子,是他最喜欢的猪肉大葱馅。
“这样下去…小蚊心理会出毛病!”花母眼圈红红的,像是偷偷哭过,她低着头嘟囔着:“你能不能再狠点,连我一起直接打死才好,省的我们都碍事!”
“老爷子要是还在…你敢吗!”花母这些天一直没原谅花镇海打儿子的事,每次想到他抽邪疯,心就很痛:“你能保证...不失手吗!”
“小点声...别把他吵醒了!”花镇海任由老婆数落,只在对方声音不自觉拔高的时候,才提醒一下:“我…我要是说…算了!”
“你要说什么?”花母追问:“这还能有不得已理由不成!”
“其实…”花镇海咽了口唾沫,看着对方说道:“这是他爷爷让我这么做的…你信么?”
“什…什么?”花母睁大眼睛盯着花镇海,她脸色涨红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怎么可能,老爷子那么疼爱她孙子,不可能!除非都疯了!”
“老头找我之前…嗯,就是让我办餐宴的前两晚,已经说的非常直白!”花镇海声音沙哑,干涩:“可惜我一直在那安慰他老人家,直到他实在烦腻把我赶了出来…我也是办完事后才回过神!”
“等一下…你意思是…老爷子那时就想跟你交代后事,而你却死脑筋的不以为然?”花母惊讶,停下擀面皮的动作:“这怎么可能呢?人怎么会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走’呢?”
“我干脆跟你说明白点吧…”花镇海喝了口茶水,点燃三根香烟放在桌角,又自己点了一根,缓了缓后才说:“当时三位老爷子是在一起的,穿着也很正式,他们都叫了各自的长子过去,起先讲的还算正常点,非就是三个姓氏的关系和迁徙史,这个我们很早就知道个大概,没什么新鲜的…后来,三个老头说的就让人听不懂了,说什么三是归一,是劫数,是命理!这不是开玩笑吗,现在谁他娘的还信这种东西,况且,他们都是有文化的大家庭出身,怎么能说出这种神神叨叨的事呢?”
“后来呢?”花母见丈夫心神不定,停顿了很长时间,催促道:“土猪的爷爷怎么说?”
“后来看到实在是说不动我们,土猪的爷爷就生气了…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见他老人家发那么大的火!”花镇海把烟头放在烟盒里捏扁,丢在一边后拍了拍手,继续包饺子:“最后老爷子就告诉我说,等到阴历八月初一,太阳落山的时候,抽…小蚊醒了?!”
“马上就能吃了…锅里正在煮呢!”花母察觉丈夫异样,转头看见花纹站在门边,慌忙起身...
“中阴救度密法上说:头七,为逝者在第七天回魂返家,再最后看一眼,然后在规定的时间内返回墓冢…这种说法公众普遍赞同,也一直都觉得理所应当,就作为丧葬习俗遵守和延续。可人们没想过,这种说法其实是有失逻辑道理的,既然死后灵魂被鬼差引送,送到哪?如果是送到所谓的地府,那还能由着亡灵随心所欲?就算上了天府,又岂是你几时想走又几时再来的道理?如果亡国有秩序,就绝对不会允许有扰乱生者秩序的状况!再者说,既然是被鬼差引送,那空冢又是有什么意义?”花纹放下土猪爷爷的手记,站在平房顶上看着晚霞。由于屁股上的伤口结痂脱落,疤痕又痒的难受,他边挠屁股边咒骂:“讲的乱七八糟,跟番薯地里的枝叶一样,狗屁不通!”
老人们的“头七”逢阴历初一,冲煞子孙,但除了花纹当晚做的那个噩梦以外,并其他状况发生,日子很平静。
金陵市第一医院,姬从文在病床上突然睁开眼睛,把正在给他擦脸的索玛吓了一大跳,她又惊又喜的叫来了医生。
专家们围在一起,看着一张张医疗器械诊断出的报告单数据,不可置信。从姬从文的检查结果显示,他并任何病理异常,结果就是健康状况良好,甚至比入院前的数据还要好,这让他们很难理解这种奇怪的医学变化。
院长很开心,亲自把出院手续办完送到了索玛的手上,并对着姬从文认真说道:“希望我们以后,不在医院见面,同时希望尽快喝到你的喜酒!我期待在医院外再次见到你们!”
“感谢高院长的关怀,也感谢医院的所有天使从业者们!再见!”姬从文伸手与高院长对握,然后揽着索玛的肩膀走出病房:“也感谢你微不至的陪伴!”
索玛幸福感爆棚,并没有觉得这家伙的动作轻佻,反而很期待,她仰起脸傲娇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微不至了?”
“我能感觉到!”姬从文拿起索玛的小手,贴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上:“它能感受到爱,很强烈!”
“哼!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害怕!”索玛嘟囔着嘴巴,风情万种:“别再让我受惊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