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别别别学我嘛?!”牛蛋他爹急眼,转着圈:“我是这个意意意思嘛,我意意意…”
“人得讲理!你就告诉咱,听不懂怎么照做法?”海军他爹掏出香烟,挨个分发,也来凑热闹:“你给我说个道道出来?”
“就就就是!”
“你说呀,你倒是说呀!”
“哈哈哈哈!”
“哎呀!都少说两句吧!”狗剩他爹见场面不太和谐,牛蛋他爹马上就要较真,走过来阻止几人继续斗嘴:
“还不够累嘛!你也是,以为自己舌头不大似的!话都讲不明白还又多嘴!”
“你也是!”花镇海走到狗剩他爹身边,看着嘈杂的场面皱眉:“哪有一点的敬畏心,迷信、庸俗、知!”
“欸?说我迷信庸俗咱承认!”狗剩他爹要晚几年进入部队,跟花镇海是同一个部队的同一个兵种,再加上村里的老辈关系,他俩比其余人更亲近,说话也比较随意:“但我绝不承认自己知!”
“你怎么不知?”花镇海看着对方,又说道:“迷信的人都知!”
“我知道的事情很多!”狗剩他爹伸长了脖子,还学着道士作揖:“正所谓我辈之贫贱,并非我辈之意愿,用我辈之所能济世...什么来着?”
“跟谁学的?”花镇海嗤笑,眼神看向道士:“跟他?一股子酸味!”
“哈哈哈...”狗剩他爹实在想不出来后面说的啥,终于绷不住,自己找了个台阶下:“这济拔道士,硬是没能记住,来抽烟抽烟!”
“好了,可算是都弄好了...能休息一下了!”几位女人终于忙完,坐在长凳上望着供桌,又看看道士,听到男人们的争论后私下里哄笑,交头接耳。
“属龙、蛇、鼠、虎的人冲煞,快点离开!”听着济拔道士点出生肖,刚收拾好一摊子事,还没来的及坐下欣赏一眼的人骂骂咧咧转身,一步三回头。
花镇海觉得留下聊,拽着媳妇打算回去休息,明天还要去单位值班。狗剩他爹上前扯着他不让走,还一个劲地往道坛的方向挤眉弄眼,他也识趣,把用来泡茶叶的罐头杯子搁放圆桌上,开始掏出香烟发放,末了,就着身边递过来的火柴点燃香烟,落座。
白炽灯丝容易烧断,牛蛋他爹连续换了十多个灯泡后就不舍得再换了,诺大的场地中央只剩亮起的烛光,和仅剩的两个手电筒。坐在圆桌边的人们只顾点烟交谈,没有注意到供桌上的香烛火苗同时歪向中间,残烟凝聚在遗像上方,并缓缓盘旋。
花纹、狗剩、土猪、牛蛋、海军、拴住,并称胜南村六害,花纹是这几个小子的大脑,春夏晚秋是他们活动最为频繁的时候,其余季节可能稍好点。或许,也仅仅是相较于前三季显得稍微老实那么一点。
两个小时前还挨了顿打的几熊孩子,现在又挤坐在花纹家厅堂的黑白电视机前争吵,总共就没两个台选择,屏幕上还闪烁着因信号接收不良而出现的“雪花片”,即使这样的画面,也丝毫没影响他们的观看体验。
“给我看看…是是是爬虫子了吗?”土猪撅着嘴,挠着发痒的后背,解开油乎乎的薄棉袄,想让身边的狗剩给看看后背上是不是爬了虫子,电视里正播放着侠客打斗的场面,狗剩双眼冒光舍不得转移视线,他伸手对着土猪的后背摸索又瞬间缩回,边跺脚边吸气:“哇…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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