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自由的感觉么?”姬从文被那只鸟夺魂后,行事完全不受思想导控,所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在他看来那段时间是自己脑袋抽风了,做出了一些糊涂事儿,但他自己承认是一码事,别人说出来又是另一种感觉,而且这种感觉让他觉得极不舒服,所以一碰就炸毛。
可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承认,要不然怎么说?说一位身手和思维敏捷,又逻辑性极强的刑警队长,稀里糊涂的做出自毁前程的事儿?这一切不是自己干的?谁他妈信呢?
“像风一样?”徐警官掐灭烟头,肩膀有些抖动,他在强忍着笑意。
“你他妈在嘲笑我么?”姬从文瞥了一眼对方,正要发火的时候,审讯室门被打开,进来一位身穿制服的女警,正是几年没见的索玛,他移动目光到来人身上,上下打量着,毫不客气的说道:
“你胖了!”
“徐警官,我来给他办手续!”索玛转回目光,看向徐警官,后者连忙起身,把他们两个带到自己的办公室。
“你穿着十多年前的衣服款式,又做出这些事儿,不让人误会才奇怪!”十五分钟后,索玛站在派出所外面,上下打量着姬从文,皱眉说道:“你马上四十岁了,能不能成熟点!”
“我穿着怎么了?勤俭节约有么?”姬从文有些不耐烦的反驳道,接着又向自己的包里摸索着,捏出一叠钞票塞在索玛的怀里,说道:“还给你!我告诉你,四十岁并不老!而且,老子没!”
“你是没,我了!”索玛站在一边,低头看向怀里的钞票,又看了一眼对方,迟疑着说道:“你…以后别找我了!我又怀孕了!”
“你怀孕跟我有什么关系?”姬从文把包甩在肩上,转身就走:“老子本来也没想找你!”
索玛看着他丝毫没有留恋的背影,和决绝的态度后,双目泛着泪花,她握着拳头,紧咬着嘴唇,也慢慢转过身,低着头对着停放在院子里的车走去。
清玄前天就来到了未家庄园,这里在他负责探索的东部区域内,也是晚辈未果的家,他特意只身前来,就是要避开办公室内跟着自己的眼线。
在花纹没有现身之前,他能做的只有拖延时间,力所能及的拖住办公室的行事节奏,这两年他察觉出办公室内的气氛明显不对,不光是小山头林立这么肤浅,应该还有更深层的考量,至于他们在谋划着什么,目前还不得而知,他只能尽量的多准备,多考虑,再谨慎些。
“师叔祖!”未果刚办完了爷爷的丧事,情绪难免有些低落,他从早上的时候,就看到对方一直站在泉水湖中心的廊桥上,一动不动,实在忍不住后,就来到清玄的身旁,小声问候了一句。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先消化掉自己的情绪吧!”清玄转过脸,看向未果清瘦的脸庞,叹息道:“天命不可违!你师父没告诉你,黑龙东升,乃泰山之卦,大凶么?”
“他老人家说过!”未果点了点头,乖乖的回道。
这两人的举动,被站在远处的未家三姐妹看的一清二楚,从清玄第一次被迎进未家大门的那刻起,未果都是一副毕恭毕敬,小心谨慎的样子,甚至有些卑躬屈膝的意味,这让三姐妹心里很不舒服,但是又不敢乱说,毕竟半个月前的一幕幕还很清晰,就像发生在昨天一样。
“四哥对他是不是有些…呃,太过奴颜媚骨了?”即使再不记打,未然也不可能忘记的这么快,现在的她讲话已经会用脑子了,也学会了控制音量。
“这是他的小师叔祖!”未天小声提醒着未然,这意思是未果的师弟都已经被雷劈不见了,那未果的小师叔祖岂不是更加厉害,这倒是让她蒙对了一半,清玄肯定是比未果厉害几个台阶,但还远远比不过花纹。
“以后四弟的事儿,我们都不许过问!”未来丢掉烟头,拽着两位妹妹回屋,继续和自己的父母商量集团公司后续的收尾工作。
“知足寡欲,为不争!大势所趋,为即有为!”清玄拍了拍未果的肩膀,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随即身影一闪而逝。
未果呆愣的踱步向前,他在咀嚼着清玄留下的道理,并逐字逐句细心揣摩着,一抬头竟看到师父的画像已经从字卷轴上消失,后墙上只留下发黄的空白纸张,在秋风的吹动下猎猎作响。
长几上的青铜香炉内,那些没有燃尽的沉香,透过镂空的炉盖青烟袅袅,它们不受风力的驱使,逐渐在画卷前凝聚,最后结成了一串字符:
乱世将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