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看似争奇斗艳的花,还有那些茂盛的草丛和浓密的树干枝叶,它们就跟塑料做的一样,尽管颜色娇艳欲滴,美丽夺目,可就是让人觉得不得劲儿,总感觉欠缺点什么。
花纹艰难的睁开了眼睛,茫然的望着上方没有白昼更替的天空,心头思绪翻转,他就这样仰面躺着,保持着晕死过去后的姿势,一动不动,如果不是偶尔眨动的眼眸中还有亮光,由不得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已经身死道消。
“空间是物体不同的存在形式么,或物体运动的状态差异,又或者是物与物的位置差异度量?”花纹醒来后,脑海里就在不断模拟着与白玉的大战过程,也在思索和完善着空间的形态和特征。
模拟了上千遍以后,他把另外两人的符文气息加以修正,好用来构建复盘影像,才能把三人斗法时的道法波动,和符文轨迹呈现在眼前,就像上帝视角一样,方便他全方位的仔细观察和揣摩。
这跟他在施展术法时的神识探测不同,这种观察更直接、更清晰,能直观的精确测量道法波动的频率,以及七轮相互协作从而产生符文波动的时间规率,更重要的是可以从中揣度空间的本质。
空间和时间密不可分,如果说空间是长宽高,大小的表现,那么时间就是测量这种距离位置的工具,空间是线,时间就是点,用点串成的线,最后由线并成的面,限扩大。
花纹渐渐的摸清了这两者之间的联系和规律,但是构建出精准的画面还需要时间的加持,而构建出小方位立体的模块并加以串联,其更是难上加难。
这种行为和工作量类似于初学者用电脑三D建模,但又不尽相同,电脑建模需要精准的数据做为支撑,每间房子的空间展现和格局都不同,最后房子整体的格调还得看上去协调。
而花纹所构建出的空间,是用时间来呈现的,这里的每个点都需要遵从自然法则的规律,稍有差池就会像法则之地里目前出现的状态一样,显得死板和僵硬,缺少灵魂。
而且,就花纹目前的道行来看,他所施展出的时间规则还非常的生疏,他也不知道如果构建失败后,还有没有重复一次的机会,他不确定如果构建失败了,自己还存不存在,所以他一直在模拟并完善着。
花纹就像长在了法则之地的草地上,与草木一体,他脑海里重复模拟着他想要呈现出的法则之地的样貌,直到认为满意了以后,才会灌注符文扩大神识的笼罩范围,继续用神识探索着。
他必须小心谨慎,必须精准误,必须全神贯注,也必须完成,因为这样他才能走出这片由三座法阵结合构建出的困地,否则终将寿元耗尽,油尽灯枯。
伏羲道祖宽宏大德,他的道是洪荒大道,是乾坤之心,也是法则之始终。
女娲道祖母仪天下,她的道润物声,如涓涓细流,悄然间转换一切。
就如他们构建出的乾坤,天道,万物生来万物死,生死凋敝又万物轮回,生生不息。
花纹神识中最后模拟构建出了一方小世界,或者说是“法则之地”,这个小天地就是为了防止被大能者破坏,或损毁而故意设的道场,如有外界强大的道法波动,法阵会自行启动,并起到隔离的作用。
“法则之地”里的六十四个人在限轮回,所以有时他们偶尔会仰望天空,观察自己所处的环境,在轮回中渐渐学会了思考,社会变革也在悄然转换。
母系氏社会的六十四个人,到了父系氏社会时已经多出了一倍,原始社会彻底过渡到封建社会时,人口再次暴增,一千年后重新洗牌,一切社会活动再次跨越,然后就是人口暴增…
五万年后,花纹原本模拟构建出的六十四个人,六十四种人格,繁衍到了六亿人,历史变革再次被刷新。
花纹仔细盯着六十四个人,眼睁睁看着他们的基因在复制,轮回,改变,如此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有一天,法则之地的池水上方突然被一层似有似的薄膜覆盖住,并持续向周围非常缓慢的延伸,扩散。
花纹的神识继续扩大,他脑海中的阵图也在扩大,神识笼罩之下一切尽在掌控,在那里他可以随心所欲,万物的生死,荣辱兴衰,只在一念之间。
他刻意抹除了那个世界的道法,但是随着人类文明的高速发展,和社会集体迈入新的历史征程,人们开始物欲横飞,索求度,社会风气污浊不堪,人伦纲常更是面目全非,诡诈遍行于世,不义随处可见,肮脏龌龊处不在。
“这就是世间的常态么?每当有清醒而正直又敢于直言的人,都会被集体疏远,排挤,从而活的非常落魄和拮据,甚至被坑杀!
用三情结党营私,表面满嘴的大义,实则背地里尸位素餐,脏污狼藉,成妖作怪!”
花纹起初还能做到从容旁观,对模拟出的设定还抱有很高的期待,但是随着时间线的拉长,他的热情遭受到了强烈的冲击,为此他非常愤怒,也认为这样的世间根本就不该存在,就像它从来都没有存在过那样。
花纹再也不想去看这世界一眼,再也不愿意相信所谓的纲常伦理,所谓的公约良俗,等等这类可笑的自欺欺人的秩序,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然而,就在他毁灭的念头刚刚升起,也打算了却那个虚伪的小世界的时候,脑海中传来一阵若有若的打铁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