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知道,怎么做才能救我,”她不哭也不笑了,可现在也不应该是不做任何表情,“你也应该知道,怎么做才能让你自己解脱。”
有一个所有人都能够得救的办法。
那就是杀死因果。
但他还是没能掐断那根管道。
以至于他松开手后再用那双悲悯的眼睛看穿她的一切,她崩溃得彻底,拼命地想要挣脱他的禁锢,却被他按在柔软的陷阱里再起身的可能。
“为什么啊?你不恨我吗?你不想摆脱我吗?你不想要自由吗?你不觉得你自己很自私吗?你痛苦、也要让我继续痛苦吗?”
她撕心裂肺地喊,他只能满脸悲伤地按着她。
“你放过我吧,你杀了我吧,我活着好累,所有人都讨厌我,好像所有人生来就是恨我的,连我自己都恨我。我好像个每天都缺了一块的瓷器,我找不到我自己了,我就剩那么两三块了,谁也不知道我该拼成什么样。”
“你别那样看我了,你就当我是一个取悦你的工具算了,反正我变成这样的身体不就是为了你而打造的吗?”
“你要不喜欢瘦成细杆的,你去找丰满的,我变不成丰满的女人了,我这辈子都得是这样了,我就只剩这两三块了。”
她碎成片地瘫了一床,好像再也缝不起来了。
“为什么每个人都想我死,但每个人都好像不情愿杀死我?”她的眼珠也落了下去,“因为我活着才是最大的笑话吗?”
随着她话音落下后的一声笑,一滴水从天而降,砸进她的酒窝,滚落下来,晕在发里。
因果看他哭,她也哭了起来,她其实觉得他这样很好笑,可是不知为何就是哭了出来。
“是,我就是很自私,”忠难带着哭腔又忍着泪与崩溃地道出这些话,“我都把所有会令你痛苦的人都解决了,你只要好好去医院,吃药,不就不会痛苦了吗?”
“最该解决的人就是你!”她瞪着那流着泪的眼睛,那像一片看不见尽头的海。
于是掀起一片海啸,把她本就残破的身体卷入浪潮。
她感觉自己被拉进了高气压的海底,骨头四分五裂地响。
他把这具轻易能折断的身体锁进了他的心脏,因果被锢得喘不过气,她的心脏只隔着一层薄膜,他都要跳进来了,他都要吞没她的肉体,把她分食干净了。
她渺小的声音说着“放开我”,但他仍然要把她锁在臂膀的牢笼。
按着她的发,颈,再到隔着一层单薄衣料的内衣扣,他隔着衣将手指钻进带之间,因果的背脊一片鸡皮疙瘩,只听他在耳边疲惫地说:
“和你说话好累,我不太想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