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的人,沈三觉得有些好笑,是那种作为旁观者而不是当事人的置身事外的笑意,他心里冷漠的在笑萧也泛滥的善心,面上依旧是淡然的,所谓的表情。
他心知肚明,整件事和萧也没有关系,单纯是他那段时间心情不好,需要一个合理的宣泄借口,说让他别碰自己是真的,可和打人没关系,纯粹是他喜欢做一石二鸟的事。
萧也这副样子让他产生了利用的心思,用这样一个外面的人不敢轻易动手的人,能省去很多麻烦,但他又觉得萧也本身也是一个麻烦。
“我自己会解决。”
他背光站着,离得不算远的距离让萧也又闻到了他身上的苦中药味,夹杂着不知名的青草香,像捡了雨后草地上的,被泡的潮湿的枝桠,还没等晒干,就连带着水汽烧了一把很焰的旺火。
所以萧也觉得之前听别人说的话还是有不对的地方,这不像是腐烂的味道,而像带着水汽的火,是燃烧的味道。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这样对待,萧也的心情也不太美丽,半大的少年不管怎样都是有点脾气的,他挑眉问:“怎么解决?再被打折一只手?”
沈三对于他的挑衅采取的是冷处理的态度,干脆不回他。
萧也话可说,他第一次后悔招惹沈三这种像牛一样倔强的人。
“行。”他点点头,走了。
放学后的学生总是走的很快,校门口已经没什么人了,天黑的很快,种在路旁过于茂密的树挡住了灯光,远处有几个忽明忽暗的火光。
有人在那里抽烟,还不止一个,远远能听到器物敲墙的叮当声。
到这里为止就是亮着灯的公交车站,是岔路口,有两条路,一条是有灯的大道,一条是灯坏了的小路。
一如既往和所有人走相反方向的沈三,如今也继续走他的路。
他想了一些解决的方法,但都有些麻烦,觉得干脆顺应自然好了,交给母亲说的所谓的宿命?
想起这个词他笑了一下,真是个讽刺的东西。但它还是避可避的要降临在自己身上。
就这样,他迈向必经的昏暗小巷,平静地走向某种未知。
忽然,他整个人被一股清新的柠檬香味圈进了怀里。
肩膀被揽住,张扬的脸赫然眼前,沈三微缩的瞳孔清晰倒映出眼前人的模样。
他的脸上带着沈三看不懂的奈和妥协:“我欠你的大哥,真的。”
他强行揽着沈三的肩迈向了那条小路,那时候的沈三还并不十分高大,也许是常年缺乏营养,皮肤呈现出贫血的苍白,肱骨硌手,他挣扎一下萧也就锁紧一分,直至有半边身子都被圈进了柠檬香气的怀抱里。
沈三因为极度不适应身体僵硬地不能动弹,在他被压住的那只手手心,藏着一把美术刀,小巷子里没有监控,他的计划很完整,但他不得不承认世界是存在变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