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看见沙发上交叠着两个赤裸的人，女生躺在下面，头发很长，四肢力垂落，看起来状态很不对，萧也只看了一眼，就意识到，被下药了。
镜头转动，当他看清女生的脸时，瞳孔一缩。
不是别人，正是李健的女儿李思齐。
萧也在跟李健谈公事的时候见过几次他的女儿李思齐，一个很漂亮的小姑娘，经常给李健送饭，还会自己削好一盒盒水果，送给他们，李健也很以自己的女儿为荣，总时不时谈起他女儿的事，因此萧也了解到，李思齐还是名校毕业，有个青梅竹马的男朋友，打算明年结婚。
看着视频，萧也的呼吸沉重起来，视频后段内容被删除了，只保留了最后一个画面，男人赤身裸体地起身，抽了根烟，随意穿了条裤子，就在要走出门口的那一瞬，他突然转头，看向了监控摄像头，像是早就知道它在那一样，扬起嘴笑了。
那是一张眼熟的，嚣张跋扈的脸。
沈坤。
沈家大少爷，沈欲沉同父异母的兄弟，吃喝嫖赌样样不落，圈内名声非常臭，曾经在大街上撞死过两个人，请了很厉害的律师，脱了罪，还因此上了社会新闻。
萧也跟他接触过几次，每次都感到很不舒服，眼神像某种泥浆里的蛇类动物一样阴冷潮湿。
他跟沈坤只在商业场所碰面过，萧也对这种少爷的私生活不感兴趣，只在知道他和沈欲沉的关系后稍做了调查，虽然也没调查出什么。
但沈坤似乎对他很感兴趣，每次碰面都会找理由约一起吃饭，但每次都被他找各种借口回绝了。
现在从视频上看，他还远不止传闻中的那么让人恶心。
空荡的客厅内，萧也仰着头靠在沙发背上，看着天花板，久久问道：“报警有用么？”
沈欲沉用遥控将顶光灯调低一档，说道：“大概率没用，首先没有人举报，从我得到的消息是，李思齐对外宣称是出国，实际上自杀了，就算报了警，沈坤也大概率不会被抓，因为警察里有他的人，保出来过很多次。”
听见李思齐自杀了，萧也心头一震，恍惚了一瞬。
他想起了最后沈坤看向镜头的眼睛，他忽然意识到，沈坤肯定也有这段视频。
“李健的事......和这有关系么？”
“肯定有。”萧也喃喃自语地回答，和沈欲沉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他抬头望向沈欲沉：“他拿这个视频来威胁李健。”
有些原本毫头绪的事情因为这个视频串在一起了，虽然只是猜测，但可能性不小。
萧也忽然想到了什么：“你的手，跟沈坤有关吗？”
沈欲沉没想到他这么敏锐，顿了一下，也没隐瞒：“是，他发现了我在调查李思齐。”
被沈坤发现这件事是在他的意料之中的，只要他还参和进去，就总有被发现的一天，但沈坤竟想像处理其他事情一样，将自己伪造成车祸事故这一点，他是没想到的，真是又蠢又鲁莽。
看着沈欲沉，萧也心情复杂到了极点，他清楚地认识到了，沈欲沉因为他遭遇了妄之灾。
萧也头疼胸闷，半瞌着眼静静靠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不知道过了多久，沙发那头凹陷下去一块，沈欲沉坐了过来。
“怎么了？心情不好了？”沈欲沉问。
“谁看了那种视频心情会好。”萧也的声音闷闷的。
“可是我给你看，不是为了让你心情变不好的，只是想提供给你一个线索。”他皱着眉，看起来好像有些后悔给萧也看了这个视频。
萧也被他的话哽到，嘟囔道：“又没说是因为你。”
“你把这视频给我看了，不会有什么问题吗？”
萧也还是心情颇为复杂，他也不知道沈欲沉是怎么想的，怎么看这对于他来说都不是一桩合格的买卖。
沈欲沉看起来很所谓：“会有什么问题？”
“沈坤......他不算是你哥？万一我把他送进监狱，你怎么交差？”
“哥？”沈欲沉笑了起来，“我没有哥，只有萧哥你一个。”
他闪着细光的眸子望着萧也，“再说了，我会先送他进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