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辰接过十三递来的手帕擦了擦手,正说出这句,余光之中,城门口那边已有骚动,守卫森严的城门,兵卒将拒马、栅栏撤开,两队二十人的骑兵在前开路,百余人的甲士持铁矛长枪护着一辆马车。
divclass=contentadv之后,便停在施粥的棚子前面一点,苏从芳被车夫搀下来,他便看到对面的两人大步过去。
“如何?”
苏从芳的话像是在问苏辰,又像是在询问苏雍,后者赶忙回答:“回父亲,一切都还算顺利,并没有闹事的。”
苏辰在一旁看着大哥和父亲一板一眼的对答,微微撇了撇嘴,虽说是父子,可根本没有亲人间那种关怀的语气,从他穿越过来,看到的是这位做为世子的大哥,一直被当做下一任苏家侯爷来栽培,看似权力很重,其实很少能体会到亲人之间那种熟络。
“你大哥刚才还夸你,你要是平日也像今日这般做,为父不知省了多少心。”与大儿子说完话,苏从芳回过头来,语气听不出是严厉还是欣慰。
苏辰又是那副吊儿郎当的神色:“知道了,爹。”
心里念着赶紧将他赶回府里。
可苏从芳让他跟着,看了周围一阵,心血来潮的走到粥棚,赶走一个差役,挽起袖子亲自给灾民发起馒头。被叫来的苏辰只得跟着配合,重新拿起大勺。
此时的施粥空地,依旧人满为患,领过馒头和稀粥的人吃完后,将碗底擦干又排起了长龙,气温炎热,穿着甲胄的士卒持着长矛恹恹的看着人群,喊叫、哭泣、窃窃私语的声音在耳边化作催眠的魔音。
霎时,排起的长龙的队伍忽然掀起一阵吵杂,紧接着,有凄厉的惨叫传开,片刻,更多人尖叫起来。
“哎哟,打死人了!”
瞌睡的兵卒陡然惊醒,与维持秩序的差役、护院注意力看了过去,随即过去几人查看怎么回事。
施粥的棚子这边,还有七八人等着,苏辰舀了一勺稀粥,喊道:“下一个。”时,他看着眼前领粥的灾民,陡然感觉袖子里有什么东西把他烫了一下。
连忙放下勺子去摸袖口,还没领粥的灾民转身走向馒头那边,那人身后陆续还有几人绕过了苏辰面前。
“你们还没领粥!”
苏辰诧异了一下,然后,视线之中,一抹寒光映在他眸底,第一个走到蒸笼前的灾民从袖里拔出一柄匕首。
近旁的一名甲士瞪大眼睛,厉声暴喝:“有刺客!”
声音响彻的下一刻,甲士持矛猛扑而出,掏出匕首的灾民跃上长桌,在蒸笼分解抛在半空,馒头倾洒之中,与那甲士撞在一起,匕首划过士卒颈脖,血光唰的溅起,打飞的长矛呯的钉在木柱。
顷刻间,第二个灾民飞身扑向惊愕的苏从芳。
噗!
血光喷洒,那刺客将匕首捅进苏从芳腹部。
“爹!”
苏辰反应过来,操起大勺掷出,打在那刺客头上,木勺弹飞的同时,侍卫十三合身撞了过去,拔出鞘中剑,拖出一抹寒光。那刺客拔出匕首,身子横呈翻空而起,下方的发放馒头的长桌轰然被长剑劈斩两段。
陡然发生的一幕,更多的甲士回过神,朝粥棚冲来。
第三、第四名刺客怀中掷出什么东西,飞到半空‘轰’的一下爆开,密密麻麻的细针雨点般四射开去,叮叮当当打在铁甲弹跳无数火花,也有将人面门射出无数针孔,满脸鲜血的发出凄厉惨叫。
片刻的功夫,苏辰趁着十三将第二个刺客缠住的空档,冲向地上的苏从芳,抓住肩头向后拉扯瞬间,第一个刺客从一名甲士尸体上偏头看向这边,然后,带起一抹残影直扑而来。
匕首擦过空气,卷起呼啸的风声。
苏辰本能松手就地滚开,锋口贴着后脑勺错开过去,削断几缕发丝,飘落下来时,有东西从他袖口掉了出来,落在地上发出‘叮’的一声,
是那枚暗沉的令牌。
“三公子!”侍卫十三手中长剑挥出一抹寒光,迫开面前的刺客,偏头嘶声大喊。
草棚里的刺客手中匕首翻转,再次冲向苏辰。
地上的尘埃微微抚了抚,在风里滚动,地上的令牌有微微光芒一闪而过。
冲来的刺客陡然滞了一下,他眸子瞬间紧缩,视野对面,被叫三公子的人身后,隐隐站立一道虚影轮廓,头戴衮冕,十二旒,身着玄色冕服,腿遮朱红蔽膝,腰悬佩绶、赤舄。
那人的轮廓,正怒目而视。
“什么鬼东西……”那刺客整个人愣了一下。
而此时,苏辰慢慢从地上起身,他脸上有着不同之前的表情,迈出一步,脚边的灰尘吹动扩散开,目中威凛绽放,手臂猛地抬起,宽袖挥开,他声音里仿佛还有一道声音跟着暴喝。
“左右,擒一人,其余全杀了!”
话音刚落的下一个刹那,粥棚外稍远一点栅栏后面,一个背负铁枪看戏的江湖人挤过人群走出,一撑栅栏跃了过去。
步履落地的一瞬,身形唰的狂奔。
踏踏……
有脚步声急骤,由远而近,冲进粥棚的刹那,脚尖猛的一点地面,穿着青衫的江湖人,拽着一柄长枪跃起。
嗡!
枪声长吟,自来人的手中唰的掷出,撕出风啸声。
噹!
枪头挡下匕首擦着锋口,往后直接贯穿衣衫褴褛的身体,向后倒飞又嘭的一下钉在粥棚的木柱上面,震的棚子都在吱嘎摇晃。
那刺客整个人都挂在枪上。
陡然的变故,几名刺客停下来,齐齐看向粥棚,苏辰微微瞥了一眼冲进来的侠客,那人一身青衫、斗笠,迈开脚步,一把将长枪从人、木柱上拔出。
他揭下斗笠,发丝梳理得干净整齐,额前一缕青丝垂摇,下颔一圈粗短的胡须,浓眉之下双目有神。
那人枪锋一转,呯的拄在地上,残留枪头的鲜血溅开坠地的同时,他朝苏辰拱起手:“绿林草莽祝公道,拜见三公子!”
魏略曰:援捕得逵,逵不肯拜,谓援曰:“王府君临郡积年,不知足下曷为者也?”援怒曰:“促斩之。”诸将覆护,乃囚於壶关,闭著土窖中,以车轮盖上,使人固守。方将杀之,逵从窖中谓守者曰:“此间无健儿邪,而当使义士死此中乎?”时有祝公道者,与逵非故人,而适闻其言,怜其守正危厄,乃夜盗往引出,折械遣去,不语其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