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大风，风云如兵阵
小蛇努力地坚持着，不停下来，他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在封闭的环境里，他感觉不到时间的长短。
他也有过在心里一下一下地数着时间，可身体和头脑都很累，负荷不了这样的工作，所以早就放弃了。
感觉从钻进了雪里，已经是相当漫长的时间了，再回想上山之前，那久远的仿佛是前世一般。
判断朝上还是朝下的流口水的方法，他做的不算规律，有时是及时做了的，有时则突然意识到，好似很长时间没做了。
干脆小蛇后来就张着口，让口水一直流一点。
这形象，小蛇都觉得是个傻子，不过他就这么做了。
方便就好，反正也没人看见，没人知道，黑暗与封闭，能让人抛下所有的羞耻心。
迷迷糊糊中的，连毒血雕凿冰壁，都有些随意、糊弄的状态里，小蛇手臂的拉伸感，身体的下坠感，变成了向冰面上压去。
这又是种什么感觉？
小蛇迷惑地想了一下，整个登山过程里，还没有这种感觉过。
口水，用口水分辨。
但小蛇发现，口水既没有往上，也没有往下。
咦？流哪儿去了？
小蛇使劲儿的用了一下脑子，然后终于明白过来，全身的力量压向手脚，这应该是趴着的，四脚着地的姿势。
这个结论让小蛇欣喜激动起来，他终于爬上来了，成功了！
整个人在成功的喜悦刺激下，精神一下子恢复了许多，亢奋又充沛。
小蛇分辨了一下自己的状态，认为自己的结论不错。
他双膝抵在冰面上，身体的力量果然也藉由膝盖，大力地压向冰面。
这确实是跪姿无疑。
小蛇试着拿开了冰面上的双手——身体也真的维持在原地，纹丝未动。
他真的已经是到达了朝上的位置面儿了。
具体是哪一步爬过的垂直面儿，他完全没印象。
冰的形态复杂多样，山的高大又不知让垂直到平面，是呈现了多大的弧的过渡，黑夜更是混淆人的感觉，所以让他还以为是留在头上脚下的环境中。
小蛇用自己现在的结论去改变自己的认为，把脑子里的方向感调整了过来。
然后小蛇身子一撑，勇敢跳了起来，双手高举。
他想跃出雪，跃到外面，地上。
结果是，小蛇对站立在地面的判断不错，但对雪的厚度估计不足——雪太厚了，他站起来后，整个身高并没有从雪中挺身而出，他的整个身体还在雪里。
高举的双手，只有指尖露出了雪面，脑袋还差的远。
小蛇一点露出的指尖，在雪面上朝两边勾勾、摸摸。
外面的风很烈，指尖如同摸着刀刃。
但好歹是站起来了。
站着的感觉真好，还是脚踏实地来的心安。
以后谁再让小蛇上半空，小蛇是不答应的，就这一次了。
小蛇收了毒血，只用体力往前走，大概一百来步以后，雪的厚度渐渐减小，小蛇的脑袋从血里露出来了。
外面是阴天，天不怎么亮。
是白天，就是登山的第二天的白天。
小蛇并不是像之前那样的，以为时间过去很久。
他认定这就是第二天的白天，时间不会再长了。
玉楼雪山的山顶白茫茫一片，起伏的连山隆起在雪下，一座又一座，像大雪后的冬日旷野。
往前走，冰上的积雪就是两尺来深，之前厚，可能只是山顶的边缘厚。
中心都不厚。
这山顶真大啊。
小蛇彻底摆脱了悬空过来的恐惧感，视野开阔了，心情也豁达了，山顶上安静美丽，如诗如画，哪儿哪儿都好。
不过，心里总隐隐有一点危机感。
小蛇不知道这是从何而来的。
开阔的视野里看去，白雪皑皑外，什么也没有。
错觉吗？
狂风掠向小蛇身后，小蛇的耳翼感觉到了，回头一看，惊吓不小——灭世狂风推着一座城大小的阴云，往小蛇摧过来，已到了小蛇身后。
小蛇吓得合身扑到了雪里，阴云掠过他的后背，倒塌在雪地上，巨大的冲击摧残着雪地，一直向前。
这风云没砸到小蛇，但掠过小蛇的后背。
小蛇黑白相间的肤色，在雪面上露出后背和屁股，两部位与雪面一个平齐，显眼、醒目。
以小蛇的身体为起点，砸在雪地上的风云，呈扇形扩大冲出去了几十里远，地上的雪被推了个干净。
地上的冰也开裂、刮伤，各种划痕千丝万缕。
地面被砸的震动，跟地震差不多，威力惊人，小蛇吓傻了。
这是什么？
天上的云掉山顶上了吗？
小蛇看去，砸下的云扑出雪雾寒气，四处弥漫，他也看不出别的。
小蛇回头看，四处看，往上看。
却见头顶半空，又一股风卷云，向他扑过来。
小蛇“哇哇！”地叫着，这次显然比上一次的还准，来了个不偏不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