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志鸣来到徐庶的房间。徐庶正无精打采地坐在床上,眼神中透露着哀伤与无奈。的确,在得知母亲正在受罪的同时,还要背负丧弟之痛,这种双重打击对于任何人来讲,都是难以承受的。
志鸣开门见山地说:“军师,我想与你一同上京。”
徐庶一愣:“为什么?”
“我想去调查白虎队的基地。”志鸣直说。
徐庶瞪大了双眼:“你怎么知道这些事的?主公让你去的?”
“不,这是我自己的想法,主公并不知情。”志鸣一脸的严肃。
“你知道白虎队是什么组织吗?”
“知道,所以才想去调查。”
徐庶从其眼神中看到了决心,便说:“不行,你不能去,那里不是一般人可以去的!白虎队的士兵都是没有感情、杀人不眨眼的野兽,你去了一定回不来!”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为了对抗曹操,我必须深入敌军重地作细致调查。”志鸣语气坚定地说。
“既非主公安排,将军何必去冒这个险呢!”
“我去意已决,军师不必多言,请带上我;况且军师现在心情不好,也希望路上有个伴吧。放心吧,我只有一条命,会谨慎而为之。”
徐庶过了很久,才说:“虽然我不太理解你的做法,但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不便阻挠,那我们明日一早便出发吧。”
“谢军师。另外,还请军师替我保密,就对主公说我护送你上京就行了。要是主公知道我的想法,铁定不会同意。”
“……没问题。”徐庶总觉得志鸣有点敬业过头了,不然就是另有想法。
次早,刘备在城外长亭处设宴为徐庶饯行。二人对坐而泣。
看着满桌的酒菜,徐庶说:“如今母亲困于敌手,虽玉液琼浆亦难以下咽。”
刘备也说:“军师一走,我如断一臂,虽龙肝凤胆亦无法入口。”
徐庶举杯说:“来新野多日,皇叔一直待我不薄,如今就此一别,真是于心不忍!无奈亲情胜于一切,我若不去,恐天理不容。”
刘备也举杯说:“此亭名为‘长亭’,一个‘长’字,意为长久,只可惜备与军师缘分太浅,恨不能再一同打天下、杀汉贼,真乃毕生之大憾!”
二人干了一杯,干得柔肠寸断。
徐庶胡乱吃了几口菜,又喝了一杯酒,便起身告辞。
刘备扯住他的衣袖,说:“军师真的就要走了吗?不能多留一会吗?”
徐庶苦笑了一下,说:“多留一会还是要走。皇叔要理解我的心情,我现在是坐立不安哪!”
刘备缓缓松开了手。徐庶说:“皇叔请放心,我已对天发誓,终生不为曹操出谋献策,即便是死!…对了,我想让雷将军护送我去许昌,可以吗?”
“志鸣跟我讲过了,没问题。志鸣武功高强,可保军师路上平安。”刘备原本也打算派人护送徐庶上京,正好志鸣一早来请示他,自然应允了。
徐庶和志鸣上了马。刘备与众将送了一程又一程,徐庶三番五次叫他回去,他就是不肯。
最后,来到一片密林,徐庶再次恳请刘备回去。刘备说:“‘送君千里,终须一别’,祝军师一路平安!见到令堂,请代为问候。”
二人洒泪而别。告别众人后,徐庶与志鸣拍马往树林深处而去。
刘备含泪望着徐庶远去的背影,直至被林海淹没后,突然指着前面的树林怒道:“我恨不得砍尽那些树木!”
众将问何故,他说:“它们挡住了我望军师的视线。”
众人慨然长叹,正欲回城之际,忽然,徐庶拍马回来了。
刘备大喜,以为他回心转意不去许昌了,谁知他却说:“刚才情绪太乱,忘了一件要事。其实,我是司马徽的弟子,是师父叫我来投靠皇叔的。师父可能早已计算到我不能长留此地,特意交待我要在临走之时,告诉皇叔伏龙的住址。”
“伏龙!”刘备眼睛一亮,这才想起这事还没下文,“就是司马前辈说过的天下两大奇才‘伏龙、凤雏’之一?”
“正是。凤雏已定居江东,目前无法确定其具体住址,但伏龙现今就隐居在襄阳城外二十里处的隆中,那里有个卧龙冈,是个僻乡。他是一代奇才,别号‘卧龙先生’。皇叔可设法把他请出山来,若得其助,可定天下。”
刘备大喜,说:“既然如此,军师可否先带我找到他再去许昌?”
“不了,我还要赶路。隆中离这儿不远,皇叔可自行去找他。去到隆中再打听一下就行了,那里几乎人人认识他。”徐庶再次与众人道别。
刘备再次目送其背影远去后,方与众将回城。
志鸣见徐庶回来了,问:“说了吗?”
“说了,幸好将军提醒,不然就辜负师父的本意了。”
“许昌离这儿远吗?”
“不算很远,快马加鞭日夜兼程的话,三、四天就能到了。”徐庶猛抽了一鞭子,“快点跑吧你这劣马,我娘的性命可比你的腿重要多了。”
刘备回到县衙后,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龙的影子,那种求贤若渴的心情使他的脑细胞时刻处于高度亢奋状态。
次早,刘备命人备下厚礼,准备与关羽、张飞同往隆中拜访伏龙。
三人正欲出门,人报衙外有一位自称水镜的老者求见。刘备一听,赶紧说:“快快有请!”
司马徽进了大堂。刘备喜迎上前,紧握其手说:“司马前辈亲自来访,真令本衙蓬荜生辉。”
司马徽笑道:“皇叔言重了,我是不请自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