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告丞相,属下实在不知情啊!”蔡瑁跪道。
“回丞相,属下自降丞相以来,一直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啊!请丞相明察!”张允也跪道。
“那这份文书是怎么回事?”曹操质问。
蔡瑁和张允对视片刻,不敢回应。他们都不确定是不是对方写的,只好相互用眼神质问对方。
看见二人在用眼神交流,曹操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丞相可别忘了,荆州降将多有不服的,宁缺毋滥啊。”蒋干为了保护自身,只好硬把蔡、张往火坑里推。
“蒋干,你……”蔡瑁瞪了一眼蒋干,愤而起身,以手指之说,“我等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加害于我们?”
蒋干一时无言以对,只好把头转向另一边。他心里很明白,如果曹操不处决这两人,必然要处决他。
还是徐庶冷静,他对曹操附耳低言了几句。
曹操一听就懂了,说:“私通敌军、叛变投敌,死罪!押下去,明日问斩!”
蔡瑁一听就腿软了,一屁股瘫坐在地上。他想不明白,自己一心一意为曹军服务,为何最终落得如此下场。
张允也百思不得其解,自己明明一直在努力做事,怎么突然会被误认为是叛徒呢?而且,这份文书是谁所写?
“丞相,请给我们一个解释的机会!我们日夜勤练水军,为的是什么?”蔡瑁据理力争。
“你还好意思说!日夜勤练出来的水军,遇上吴军后,竟然不堪一击,被当作小儿般玩耍,这又如何解释!”曹操的火气变本加厉。
张允是个直性子,遇到不讲理的上级,直接回怼了一句:“如果你是个有本事的丞相,又何必依靠我们这些荆州降将来打造水军呢?”
曹操被戳中了要害,被气得无语。
蒋干在心里暗笑,想:“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你们也算走到头了!”
张允还想说什么,曹操却不由分说,命士兵将他们押下去,明早问斩。
二人被押走后,曹操已经没有心情开会了,见夜已深,便下令解散,只留下徐庶一人。
徐庶说:“丞相息怒,还是按我刚才的说法,先假意问斩;待斩首前一刻,看看他们有什么说法吧。俗语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如果他们临死前还是不承认的话,那就证明他们确实是被冤枉的,可以免去一死。”
曹操点头同意,说:“还是先生有办法,就依你所言吧。”
蔡瑁、张允被关进木牢,尽情享受生命中的最后一晚。
在这里,他们看见了一个熟悉而瘆人的面孔——罗马的亡灵将军穆雷斯。
原来,当时穆雷斯被囚禁在江陵,当军队往三江口方向迁移时,徐庶为了不引起新的麻烦,把他也一并带过来了。徐庶还没想好要怎么处置他。
此刻,穆雷斯看见蔡瑁和张允被关进了隔壁的牢房,不禁奇怪地问:“出了什么事?”
蔡瑁神情呆滞,不想说话。
“当初还口口声声说,只要击退吴军,保准给我们封爵赏地。如今水寨、战船已经建造完毕,就想过河拆桥!早知今日,当初我誓死追随少主去青州便好了!”张允埋怨了一句。
穆雷斯听出来了,他们应该是遭人陷害了。
蔡瑁和张允互不说话,都在怀疑对方。蔡瑁想,平日对张允不薄,为何他要去私通敌军,还把自己一起拉下水了?张允想,蔡瑁必定是对丞相心怀不满,所以想投敌,顺便拉上自己垫背。他们都没有想到,这是周瑜的计策。
穆雷斯注意观察他们的表情,突然发现了问题。他发现,二人的心态有所不同。蔡瑁是一种向现实低头的心态;张允是一种不甘心送死的心态。
蔡瑁知道曹操的疑心很重,如果没有一个确实的说法,他绝不会相信自己无辜。蔡瑁回想起自己曾经为了自保,害死了新野和樊城的大批百姓,还拱手献州;为了自己的大好前程,送走了亲姐姐和侄儿;今天在战场上,族弟又因他而死;如今自己更要含冤而死。各种事件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把他的心紧紧缚住,令他无法呼吸,无法挣扎。他突然有一种罪恶感,觉得自己是个千古罪人,没必要留存于世上。这一刻,他突然有撞墙自杀的念头。
就在蔡瑁出现自杀念头的那一刻,他的头顶冒出一股常人看不见的死亡之气,被穆雷斯捕捉到了。
“终于等到这个机会了,太好了!”穆雷斯这些天一直在等待机会,等一个生无可恋之人,这是他可以附体在人类身上的首要条件。
穆雷斯开始使用“移魂魔法”,把灵魂转移到蔡瑁身上。
不到一会,蔡瑁的双瞳变色了,一跃而起,瞬间变得充满活力。
张允一愣,想:“他该不会想着逃出去吧?”
果然,蔡瑁走到木栅栏前,用手动了一下,嘴里发出一声怪笑。
“莫不是神经错乱了?”张允感觉不对劲。他又侧头看了一眼隔壁的穆雷斯,只见到一副立着一动不动、丧失灵魂的躯壳。
“蔡将军,你怎么了?”张允没空理那具骷髅了,小心翼翼地问。
“蔡将军?哼,你认错人了!”蔡瑁的嘴角露出一丝狞笑。
张允一下子被吓住了,他明显感觉到,眼前这个人已经不是原来的蔡瑁,鬼气冲天。
“你是叫张允吧?就用你来试试这副合体身躯的力量吧!”蔡瑁直冲过去,一把掐住张允的脖子,把他整个儿提了起来。
外面的士兵发现不对劲了,赶紧把牢门打开,进来阻止蔡瑁。
几个士兵联合想把他掰开,无奈被亡灵附体的蔡瑁此刻力大无穷,他把身子一抖,同时震开了所有士兵。
张允的整个脸都憋紫了,他发不出声音来,只能眼睁睁看着昔日同僚掐死自己。临死前一刻,他从对方的眼中看见了死神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