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合考虑之下,志鸣决定先回樊口看一下刘备军的情况。
…………
曹营,水寨。
在庞统的精心指导下,从南郡自发组织前来支援的“民间兵匠队”按时保质完成了打造铁索的任务。所有大小战船按种类、体积等分组列队,横向及竖向均连接上坚固无比的铁索,构建成一座大型水上堡垒。庞统依照承诺,给每条铁索环扣处留下了活结,给曹军留下了一条后路,以免赶尽杀绝。
曹操大喜,重赏了庞统和兵匠队。
兵匠队领取完相应报酬后,准备打道回府。临行前,队长白卓尔来到暗处,与庞统道别。
“庞老师,本来我们还想利用这次机会打击一下曹军,但你说不方便,所以就放弃了。我们就此一别吧。”白卓尔说。
“‘小不忍则乱大谋’,若曹军知道你们是越人伪装而成的,必然会把铁索全部解开;不光是你们,连我也有危险了。你们的工作已经完成,千万别干傻事,以免功亏一篑。”庞统不想对方因一时冲动而误了大事。
“对抗曹军,本来我们越族也应倾力而为,如今却只能来干这些铁匠活,真是‘英雄没用武之地’啊!”白卓尔的手心直痒,倍感遗憾。
“白将军言重了,贵族已经做出了很大的贡献。没有你们在关键时刻出手相助,我的计划就无法继续下去,局势就会变得相当被动。”庞统此刻深深感觉到,一场战争就像一台庞大的机器,任何一个零件或操作环节出了问题,都有可能导致整台机器无法运转。
“那就拜托你了,庞老师,我们就按计划先撤退了;如有用得着之处,请随时吩咐,我们越族人一定会义不容辞地出手!”白卓尔替越族表态。
“白将军切勿担忧,一切已准备就绪,吴军会打赢这场仗的。代我向宗帅和寨主问好。”庞统再次感激地说。
“身为越族的飞骑将军,我白卓尔征战无数,杀的都是吴军;没想到,如今却为了吴军前来这里当‘卧底’,真是世事无常啊!”白卓尔感慨万千。
“世上既无永远之敌,也无长久之友。任何时候都要居安思危,绝不能固步自封,这是我悟出的真谛。”庞统有所感悟地说。
“能与天下闻名的‘凤雏’共事一场,是我白某的荣幸!”白卓尔抱拳道。
“白将军又言重了。…对了,若我没猜错的话,你们用货船载过来的这批原材料,是江夏太守刘琦公子提供的吧?”庞统问。
白卓尔一愣,说:“庞老师真是料事如神啊!未知老师如何得知?”
庞统笑道:“纯属个人猜测。越族久居山林,怎么可能有如此多的钢材?东吴正在备战,资源紧缺,也不可能一下子提供这么多;那就只剩下荆州了。放眼整个荆州,除了誓死不降曹的刘公子,还有谁愿意帮这个忙啊?”
白卓尔点头说:“没错,全靠刘公子鼎力相助,我们才能把这一批原材料及时送到。货船和粮草等物资也是刘公子资助的。”
“看来已经有人提前把我来这里的消息告诉了刘琦,不然你们不可能及时赶到,简直算得太准了!”庞统惊叹这位高手的神机妙算。
“没错,相信庞老师也猜到是谁了吧?”
“当然,此人就是与我齐名的伏龙先生啊!那小子的计策,有时连我都自叹弗如啊!”庞统不得不承认。
“现在刘皇叔那边有何动态?”白卓尔好奇地问。
庞统仰望星空,呼出一口寒气,说:“最近天气变化不稳定,孔明准备去求老天爷赏赐一场东南风了。”
“这个时候会有东南风?”白卓尔严重怀疑。
“本来没有,‘借’了之后就有了。”庞统神秘一笑。
…………
赤壁山附近,南屏山。
自从听说可以向老天爷“借东风”后,周瑜命人连日赶工,在山上建造出了一座七星圣坛。根据孔明的要求,圣坛必须设置成七边形土墙,每面墙的高度、长度、厚度均严格按照其提供的尺寸来施工,分毫不差。每个角点需插上由红油布包裹的木柱,头端装上七色彩旗,并在旁边各置一盏油灯,代表北斗七星;对角处用红绳系上,并在圣坛中央设祭星台,放上香炉和各类祭祀物。
除此以外,孔明还要求派七名士兵日夜守护圣坛,每人守一个角;守护期间不得擅自聊天、移动、离场;另派二人定时添灯油、换香烛等,不许外人践踏圣坛。只要七星灯中任何一盏熄灭,老天爷就会耍脾气不肯“借东风”了。
当然,这一切都是孔明为了营造气氛、增加可信度而做的铺垫。吴军对此深信不疑,并全力配合,皆为了这关键性一战。
一切准备就绪后,孔明身披道袍,手执翎羽长剑,挑好时辰登上了圣坛,开始与天共舞。
孔明手舞长剑,口中振振有词,正用一种特殊的语言跟老天爷交流,反正没人听得懂。守坛士兵耳朵起茧了也不敢乱动一下,生怕打断了祭星过程。
一番故弄玄虚后,孔明停了下来,看着无动于衷的夜空,说:“老天爷,我已向你表示诚意,为何还不肯借?行,给你加点料!”
孔明放下长剑,抓起一把米,往香炉撒去;随即五体投地跪拜,虔诚之心可昭日月。
就在孔明祭天的同时,有两名吴军将领,正带兵分水陆两路悄然接近。他们奉周瑜之命,待孔明成功求得东风之时,马上将其“就地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