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守住荆北地区。”天风早已派人调查过了。
“对，但也只是其一；其二，是为了避开与凉州军正面冲突。”
“此话怎讲？”天风略知一二，却故作不知。
“因其知道，白虎队一定会竭尽全力把守都城，对吧？”志鸣故弄玄虚。
“都城一直是由白虎队与曹军、皇城军联合把守的。”天风更正其语误。
“话是没错，但驻守都城的曹军并不多，对吧？而且大部分是从洛阳一线退回的。曹操想，既然有白虎队在，曹军何必竭尽全力？事实上，他并没有将固守都城一事放在心上，或者说中途改变策略了。”志鸣不顾逻辑地分析。
“怎么可能？许都可是他的老巢。”天风不以为然。
“没错，但他还有一个老巢在邺城。曹操早有预感，丞相之位迟早不保，所以从战略上放弃许都了。战略重心既已转移，就没必要在都城保卫战中耗费太多兵力。与其作无谓之争，不如转移阵地，为东山再起做好准备。”志鸣继续胡说八道，扰乱视线。
“倘若放弃许都，他有何打算？”天风半信半疑。
“他目前的主要目的有两个：一，保存实力，守住荆北地区；二，将部分兵力转移到邺城。当然，最重要的还是第一条，邺城也会逐步增加兵力。”志鸣俨然已做过详细调查，实际上大部分为臆测之词。
“有何依据？”天风还是不敢轻信，毕竟这不太像曹操的格局。
“虽无依据，但你能否解释，曹操为何一直留在寿春，迟迟未归？我们一直以为他会全速赶回，事实恰好相反。若只为了守住荆北，他本人完全可以回来，何必躲在寿春休养生息？之前的丧尸之乱他应该早知道了，赤壁之战后却依然不归，难道就不怕老巢‘长虫子’？”志鸣说了一些不知所以然的话。
天风已派人确认过，曹操驻留寿春的确是事实，但具体原因也说不上一二，只能权且相信对方的话了。
“不管如何，我觉得目前应重点关注邺城的动向。天子的邺城之行，或许正与曹操的久而未归有关。”志鸣怕越说越乱，赶紧回到正题。
“你的意思，皇上去邺城是一场阴谋？”天风听出了玄机。
“正是。司马懿趁着曹操未回，秘密说服了天子去邺城，企图借机刺帝。”志鸣成功将话题重心移正了。
“荒谬！怎么可能？”天风本来难以置信，忽然想起司马懿曾说过武天虎想刺帝的事，便说，“司马懿这小子，最近和皇上走得很近，难道是因为官职太小，想借此上位？谁赋予他这个权力？”
“司马懿身为一小小文官，如何能越级与天子接触？其中的缘由你想过没？据我所知，司马懿之前曾任黄门侍郎一职，虽时间很短，却也因此获得了直接面圣的特权。后来，他被曹操相中，调去丞相府任文学掾一职。司马懿内心并不愿意，但迫于压力，只好就范了。也正因此，他在丞相府韬光隐晦了一段时间，趁机建立了与曹丕之间的友谊；而这份友谊，正好成为了助长他野心的基石。曹操南征之后，他的野心逐渐膨胀，导致走火入魔，不顾后果地找人去绑架周瑜的妻子，将其掳往邺城漳河边刚建成不久的铜雀台，并以完成某种仪式为名，诱骗天子前往铜雀台，伺机上演一出刺帝的戏码，在刺客的刀刃下救出天子，以此得君行道。”志鸣亦真亦幻地阐述自我观点。
“你的意思是，周瑜之妻小乔被掳去邺城了？”天风惊讶不已。
“人确实被绑架了，但是否在邺城、是否司马懿所为尚待证实；根据目前的迹象，八九不离十。”志鸣终于说了一句真话。
“司马懿哪有这种助手，能够远赴东吴劫人？而且还要深入兵家重地？这种任务，只有白虎队的人能做到。”天风已经有怀疑对象了。
“将军英明，曹公之后绝无仅有啊！”志鸣趁机虚夸了一句，说，“据我分析：一，因为天子前段时间变了，司马懿便抓住机会，秘密觐见了天子，欲用小乔的名义将其诱骗到邺城，以实现其不可告人的目的；二，司马懿的真正主子是曹丕，但曹丕目前不在皇城，也不一定知道小乔的事，所以司马懿才敢肆无忌惮地与天子近距离接触，实施自己的计划。司马懿的另一个目的，可能是想给曹丕一个惊喜。只要天子到了邺城，就可成为其池中之物，任其摆布。依我看来，这趟玉辇之行暗藏凶机，汉室基业将因此受撼，绝不容忽视！”
“照此说来，曹丕也去了邺城？”天风渐渐听懂了。
“我认为是的。曹氏一族的聚集地就在邺城，若当时天子没被魔化，估计给他十个胆，也不敢过去吧？我估计，曹丕已提前去邺城了，虽不知他是否也参与这个‘刺帝计划’，但至少也在司马懿的考虑范围内。司马懿相当于曹丕的老师，二人在学术交流中产生了主仆之情，惺惺相惜亦属正常。”
“之前怒黑虎驻丞相府时，曾提醒我要提防此二人；当时以为就两个白面书生而已，便没放心上，看来是我看走眼了。”天风略带后悔地说。
“我虽未见过曹丕，但听闻此人年纪轻轻便已博学多才、足智多谋，完全继承了其父的文采风华与雄才大略；只不过由于父亲在朝中势力庞大，其锋芒暂未得以展露。长期活在父亲光环下的曹丕，自身才华无以施展，在平日相处中，必然会向志趣相投、亦师亦友的司马懿表露心迹；得知其心事后，司马懿必会想方设法助其成功。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若没猜错，司马懿的最终目的，就是想趁曹操南征之际，通过某种方式逼天子禅让，从而助曹丕成为新帝王。曹丕一旦登基，司马懿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了太傅，入朝治政不在话下。”
“这才是司马懿的真正目的啊！”天风恍然大悟，说，“既然如此，他也算是我的敌人了！”
“据我判断，掳走小乔的人，也就是与司马懿合作的人，正是白虎队的人。”志鸣注视着天风的双眼，说。
“谁如此大胆，竟敢背着我从属二主？”天风其实已心里有数。
“我想请问一句：关于西凉军粮仓被偷袭一事，将军可知？”志鸣是后来听别人说起这事的，他看得出，对方也心里有底了。
天风犹豫片刻，说：“略有所闻。是我派人去断其归路的，但具体如何操作，我并无指示。你是说，偷袭粮仓之事是司马懿在暗中通风报信？”
“这只是我的揣测。一旦都城陷落，司马懿的计划也就无法实现了，所以在对抗外敌上，他的立场和我们是一致的。我在想，会不会有人一直在暗中帮他，而那个人必定身手不凡，否则无法成为其得力助手。你派人去断敌军归路，但那人并不知道敌军粮仓的具体位置，而告诉他粮仓位置的人，正是司马懿。”志鸣试图诱导天风自行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就算你言之有理，司马懿是如何得知敌军粮仓所在地呢？”天风的逻辑思维非常严谨。
“这个我不清楚，但司马懿是学过仙术的，而且有自己的情报网，要了解这些事，也许难不倒他。就算那个人不帮他，相信他也有办法。”
“武天虎。”天风说出了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