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轻微一笑,也不多言,直接领二人进入寝室,见到了一病不起的曹操。
“主公,这位是华佗大夫,专门请来为您治头风病的。”张辽摇动曲柄,将特制病榻的上半部摇起30度。
“华……佗?”曹操吃力地抬起眼帘,问。
“在下华佗,见过曹丞相。”华佗施礼道。
“那…这位是?”曹操用颤巍巍的手指着志鸣问。
“在下是随华大夫出诊的药童,见过丞相。”志鸣不想透露身份。
张辽也挺讲义气的,并没有当场揭穿其身份。
曹操并不关心药童,问:“神医,老夫这病…可有得治?”
华佗坐到榻前把了把脉,皱起眉头说:“丞相,此病看来已持续数年,病根不浅。发作频率一般多久?”
“大夫说得没错,老夫年少时已患有此病,起初只是轻微头疼,后来越发厉害,严重时头痛欲裂、双目模糊,路都走不稳,甚至有自杀倾向。最初发病频率约为半年一次,后来逐年递增,最近愈来愈高,每隔一两天便会发作。直至今天,已发展成常态性阵痛,就像颅内爬着一只巨虫,正在吸食我的脑髓,简直是十级疼痛!”曹操说得汗如雨下,末世枭雄也抵不住病魔的攻击。
“丞相莫愁,待老朽细察一下脉象。”华佗再次把起了脉。
荀攸也进来了,时刻留意华佗二人的一举一动,担心来者不善。
把完脉后,华佗深吸一口气,说:“脉象紊乱不堪,若晚治一天,命不保矣。”
“请华大夫务必救活我家主公!”张辽几乎要下跪了。
荀攸本想质问几句,见时机不对,便也不敢多言,只是默默盯着二人。
“必须用利斧劈开头颅,取出风涎后再缝合,方有活命的机会。”华佗做了个手劈的动作。
张辽不禁倒吸一口寒气,虽然刚才听志鸣说过了,但这次出自华佗本人之口,更觉全身发抖。
“难道就不能用药?”荀攸试探性地问。
“天地有阴阳五行,人体有血脉五脏,天属阳,地属阴,人地气重则阴气重;阴阳不调,则血脉不畅,易生疾病。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丞相的病已持续多年,病根深不见底,严重时可导致全身经络瘫痪,甚至死亡。若非病情突发,相信丞相也不会长留此地。”华佗说了一番较为专业的术语。
“那是什么意思?”张辽只想知道结论。
“通俗来讲,就是药石罔效了。如今唯一的方法,就是开颅取风涎。”
张辽看了看荀攸,说:“请华大夫做主,我们全力配合!”
“开…开什么玩笑!”曹操对着华佗怒道,“难道…你想取老夫性命不成?”
“丞相息怒。风涎正越来越大,若不及时取出,后果不堪设想。”
“如何…取之?”曹操差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刚才说了,用斧子劈开…”
华佗一语未落,被荀攸拉到一旁,轻声说:“华大夫,我虽不懂医术,但也未曾听闻头颅被劈开还能存活的。老实说吧,你究竟有何目的?”
华佗轻叹一声,说:“若然不信,我走便是,何必多说。”
张辽走了过来,说:“华大夫,我家主公的性命就掌握在你手中,请开始吧。”
“文远,我不能置丞相的性命于不顾!用药疗,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开颅之后,人是不可能存活的!别天真了!”荀攸始终不敢苟同。
“刚才宋大夫也跟你说了开颅一事,对吧?但你没告诉我。”张辽直视同僚。
“因为…这明显是天方夜谭,所以我没说。”荀攸神情有些不自然。
“这是丞相唯一的机会了,就让华大夫试一下吧,算我求你了。”张辽也不想得罪同僚,只好先礼后兵了。
“可是…丞相他……”荀攸似有难言之隐。
“非常时期,这可由不得丞相做主了。”张辽对华佗说,“华大夫,这里由我说了算!请开始吧!”
华佗递给他一张清单,说:“烦请将军按照上面所写去准备物资,刻不容缓!”
张辽二话不说,亲自去准备开颅手术的所需物资了。
荀攸走到志鸣身边,问:“这位是?”
“哦,我是华大夫的药童。”志鸣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药童?看你样子不像啊。”荀攸上下打量着他,还凑近闻了闻,说,“你的身上完全没有药草的味道,反而血腥味很重,而且还佩剑,明显是个武人。”
“其实他是为了保护我,名义上是药童,实际上是保镖。”华佗随机应变。
一听到“保镖”这个词,荀攸顿时提高了警惕,问:“你们究竟是如何找上张辽的?”
“我只想救丞相,别无他念。”志鸣不想多费口舌。
“你究竟是谁?”荀攸的警惕指数正不断上升。
气氛尴尬之际,张辽拿着物资匆匆而入,说:“华大夫,可以开始了。”
荀攸只好暂时放下疑问。志鸣松了口气,这围解得相当及时。
“莫杀我…莫杀我…我是阿瞒……”曹操开始语无伦次了。
志鸣忽然也莫名担心起来,悄声问:“华大夫,真行吗?”
“到现在还怀疑我?”华佗脸色一沉。
“不好意思,我错了。”志鸣赶忙道歉。
“理论上是可行的。不试一下,如何知道?”华佗说了一句令人大跌眼镜的话。
“糟了!万一救人失败,张辽是不会放过我的!他知道我是刘备的人!”志鸣忽然意识到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