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尚书挑眉看了一眼他,却是没有生气,反而是一路小跑上台阶,悄声道:“古小天,府中在议。”
古小天有些不明所以,但望了一眼那支军队,还是打算暂避锋芒,说道:“可以,但你这支军队不能进来。”
吏部尚书一个劲点头,便吩咐让军队就守在门口,哪里都不要走动。
两人转身走进了古府,吏部尚书还回头看了一眼军队,等到大门关上后,才终于舒了一口气,直接开门见山道:“古小天,我是来帮你的。”
“帮我?”
古小天不屑一笑。
这些当官的人嘴里永远吐不出象牙,所以对于他们说的话,他是一个字也不愿意相信。
这一段路上,吏部尚书是嘴皮子都磨软了,却依然不能让古小天对他产生一分的信任。
来到会客房中,孙孤生早早的就等在此处,方才吏部尚书在府外的时候,古小天便已经提前通知了孙孤生,此时见到孙孤生,吏部尚书明显一愣,甚至迈门槛的时候都没看准位置,被绊了一个踉跄,跌跌撞撞的来到孙孤生面前。
孙孤生叹息道:“孤只不过是不在朝廷几天,怎么,见到孤都不跪了吗?”
听闻此话,吏部尚书当即噗通一声跪在地,连磕了三个响头,“臣该死,还请殿下责罚。”
古小天坐在
一张椅子上,一手拿着糕点,一手喝着茶静静看戏。
他倒是想要看看,这吏部尚书能说出什么话来,也顺便猜猜孙延律让他来此的目的。
孙孤生摆手道:“罢了,你要跪的人一直不是孤,不过我却有些钦佩你的勇气,所有人都认为孤输定了,你却要帮孤,是王叔他让你这般做的?”
吏部尚书连忙摇头道:“冤枉阿,殿下!臣一颗心天地可鉴,只忠于殿下。”
听着他这信口胡诌的话语,孙孤生没来由的一阵阴笑,“是吗?可我前不久才听闻,吏部尚书可是太后的追随者。”
吏部尚书一时语噎。
孙孤生缓缓起身,走到一直跪着的吏部尚书面前,轻声道:“念在你曾经对朝廷有功,孤这次不杀你,若是下一次在来,孤必将你碎尸万段!”
如此,便是下了逐客令了。
然而,吏部尚书却一直跪着,不说话,也不起身。
“一心求死?”
孙孤生冷声问道。
吏部尚书缓缓抬起头,从袖口中抽出一卷纸和一柄匕首,双手呈上,开口道:“殿下,这是臣最近这段日子整合的所有臣能打探到的消息,若是殿下还不愿相信臣,便用这柄匕首杀了臣,也莫要脏了殿下的手。”
孙孤生微微皱眉,拿起纸,摊开一看。
这上面记载的可谓是极其详细,甚至连军营每日的巡逻时间以及换岗时间都记了个清楚。
其余的便是各部尚书都在做些什么事,从太后死
的那一天开始,每日不落。
这些东西,便是投名状,而也是吏部尚书的诚意。
当时吏部尚书和礼部尚书迫于压力才投靠与孙延律,礼部尚书倒是直接诚服,唯独吏部尚书却一直不太信任孙延律。
他始终觉得,若是让孙延律赢了,他终究没的活。
朝廷内,排除异己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更何况,他当初最先忠于太后,之后才将礼部尚书拉下的水。
若是真从头盘查下来,那他是最先死的那一个。
所以,到了此刻,他也只能在孙孤生身上赌一把。
什么都不做是死,做了也不见得能活,但做了总比不做要好的多了。
“臣愿意在殿下身上赌一把,若是殿下赢了,臣会自己脱去这身官袍,然后离开京都。”
吏部尚书朗声道:“若是殿下还不愿相信臣,便在此地给臣一个痛快!”
孙孤生冷冷一笑,拿起那柄匕首。
吏部尚书紧张的闭上了眼睛。
随着一声风啸从耳边吹过,吏部尚书才缓缓睁眼,摸了摸自己的全身,有些不敢相信。
孙孤生终究是没下手,只是在吏部尚书的脸上划出一道长长的血迹,但此刻那些疼痛已经不那般重要了,吏部尚书连连磕头,“谢殿下不杀之恩!”
孙孤生问道:“先别急着谢,我且问你,今日你会来府邸,是王叔的意思?”
吏部尚书点头道:“是的,王爷想要派我来求和,当然我知道,若是我说出求和,那大概
便会真的死在古府了。”
古小天再次不屑一笑。
搞了半天,这家伙还是怕死。
孙孤生摸索着下巴,淡淡道:“这般看来,王叔是给我下最后的通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