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震山脸色愈发尴尬,因为关靖说的是挡住,而不是灭敌。
而且只需要半个时辰。
这不就已经是从内心底里,否定了自己的京都军么?
但袁震山依然回答道:「不如让金猊卫试一试?」
关靖点了点头,挥手道:「按你说的办,也顺便让我检验下你在京都安逸了这么多年,带兵打仗的功夫到底丢了多少。」
袁震山领命离去,很快就将一批三十余人的部队带到了城下。
三十余人皆是身穿金色甲胄,手持的兵器也是金色长矛,尤其是胸口上,赫然刻着一小只狻猊的图案,也确实无愧于金猊卫的称呼了。
这批金猊卫,算是袁震山最后的底气。
别的军营大多是别人代劳,而这支金猊卫则是他独自一人培养的。
袁震山亲自披挂上阵,金猊卫浩浩荡荡的便杀出城去,很快就与那即将进城的全武会六楼激战在了一起。
不得不说,金猊卫也确实有几分实力,仅仅是三十余人,竟是硬生生将六楼逼退了百丈之远。
袁震山手持金刀,并没有像是那些战场指挥官一样,在马背上不断在战场游走,以此来指挥战局,而是冲在最前,杀入阵中,左突右劈,瞬时间那柄金刀也早已被鲜血染红。
金红相间,看似奢侈,却又可怕。
袁震山安逸了这么些年,带兵打仗的功夫确实不如以往,但还真不至于是落地的凤凰不如鸡,此刻的他,依旧如同在边境做副将那般,冲的最为勇猛,杀的也最为畅快。
关靖在城墙上默默点头。
他当然不会看错人,他手底下这么多副将,之所以能推举袁震山成为京都军的主帅,还是有几分道理在的。
如此一来,拖上半个时辰,确实是绰绰有余了。
六楼之后,有六人站在最后方,看着刚猛无比的袁震山纷纷露出邪恶笑意,一人忽然问道:「那打头拿刀的那个好像有几分实力,不如我先去会一会他?」
另外一人当即不满道:「血衣,攻城就数你的楼冲的最凶,抢功劳也要收敛一些吧?」
血衣哈哈笑道:「阎罗,先到先得的道理你不懂?」
两人谈话之间,只见一人已经走出了很远,然后转头道:「我去。」
不等别人在说话,那人已经朝着袁震山一掌拍去。
后方的几人都龇牙咧嘴,怎么让这家伙抢了功劳。
如今的六楼楼主,其中有五楼皆是秦青麟私下培养的暗楼主,只要等到站在明面上的楼主一死,他们就出来接替,所以私下里都是已楼的代号相称。
唯独这朝着袁震山出掌的那人,却并不是他们的暗楼主。
这位楼主,古小天或许会有印象。
金玉楼曾经的副楼主,地主。
那一战之后,地主并未死,而是找了个地方休养生息,似乎是遇到了什么不错的机缘,境界也是一跃而上,待到回来时,已经突破到了武痴境,自然而然的就接管了金玉楼的事情。
袁震山看着朝着自己一掌拍来的地主,没有二话,一刀直接朝着地主划出,拉出一道刀罡。
地主身形微微一侧,如同游鱼一般,灵活无比,躲过那道刀罡,那一掌正好正中袁震山心口。
袁震山当即在马背上朝后飞去,金色的甲胄也有了些裂痕。
地主出掌不停,每一掌皆是蕴含无尽气机,此刻气血如渊,那一身霸道的血气在此刻更是显得极为恐怖。
袁震山与地主交手三两回合之后,就已经渐渐有些招架不住了。
他与地主其实同属一个境界,只不过同境界之间,也是亦有差距。
袁震山并不是那种所谓天才,他一辈子勤勤恳恳,才好不容易有机会跃升武痴,之后的武道之路却已经停滞不前,只能停留在武痴中段,这辈子是已无望突破武圣了。
在则,袁震山所从事的方向是兵法,能停留在武痴中段,已是让他感到很是满足了。
但此刻的地主,俨然是半步武圣,中间差的可不仅仅是一个小境这般简单。
袁震山的金刀早已被地主拍碎,金色甲胄更是被那掌拍的破败不堪,胸口一阵涌动,接连吐出好几口污血。
地主也早已经杀到了袁震山之前,嘴角微微扬起,朝着袁震山的头颅,便一掌拍去。
袁震山哀叹一声,但却也不那么遗憾。
作为一名将士,死在战场上,也算是一件极其光荣的事情了。
可就在此时,地主忽然停住了身形,双目圆睁的看着袁震山,然后口吐一大口鲜血,喷了袁震山一脸。
袁震山微微低头看去,只见地主的心口,插着一柄剑。
地主缓缓倒下,他的身后,还站着两个人。
拿剑的年轻男子和年轻的皇帝陛下。
那个拿剑的年轻男子,笑着调侃道:「袁主帅,这救命之恩等到战事结束了,你可要好好报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