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华能醒过来,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听到郎华的熟悉声音,本来就要猛下毒手的孙桂突然间打一个寒颤。可当他看到郎华的惨样,在那一瞬间,他心中像是有些什么曾经矗立的高耸建筑忽然崩塌了。
在自己原本弱小时威风无限的虎狼,如今看来好像也没什么可怕的。
在优越感徐徐产生时,孙桂还莫名产生了一种屈辱和愤怒。虽然并没有人看清他刚才的小动作,他却为自己的反应感到羞愧,就好像还有许多无形的“人”,他们正和另一个孙桂,站在旁边审视着外强中干的自己。目光灼灼,令他感到如芒在背。并不存在的嘲讽和讥笑令他的怒火爆燃,只是瞬间就达到了顶峰。
现实中也许只过了不到一秒钟,但不同的心思想法却在孙桂头脑中转了千百遍。
“叫我停手?你算什么东西。”他的声音逐渐阴狠起来,“老子要杀的人,谁也保不住!”
说罢他便双手忽然用力,“咔嚓”一声捏碎了两人的喉骨。等到老李老王如同死鱼般滑到地面上,又抬脚重重踩了上去。
“不动如山”带来的力量增幅非同寻常,两次猛踹、两声脆响,像是打爆了熟透了的两只西瓜。颅骨被“不动如山”轻易碾碎,腥咸的“瓜瓤”红白相间,霎时间喷了孙桂满脸。
看到这一幕,段晴顿时忍不住“呕”地一声吐了出来。小黑子在旁边虽然没有呕吐,但也是面色难看,处于忍耐的边缘。
突然的变故终于还是影响到了人群,他们停下开枪与混战,纷纷转头望向这里。一时间,不同的人面色各异,都不约而同地为孙桂的残忍所惊骇。
孙桂似乎非常满意其他人的反应。
他转头看着海平,如同一个疯子般哈哈大笑:“你和这两个老家伙关系很好吧。海平啊海平,你确实是一个硬骨头。可我就算现在杀不了你,也要让你先痛彻心扉一回,哈哈哈!”
而目睹这一切的海平,已经失去了全身力气。他跌坐在地面上,张大嘴喘息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像是干涸溪水中的一条鱼儿。
“好狠的人!”雷厉猛地缩了下眼睛。
刚才虽然有心救援,但孙桂的动作却更快一步,在雷厉赶到附近之前,就抢先下手杀了两人。不知道是孙桂早有预感,还是仅仅因为他生性狠毒。
雷厉最终停下脚步,相对于郎华小队,他们秦家毕竟还是一些外人,能帮上忙自然是好事,但帮不上……倒也没什么好愧疚的。而没有了雷厉步步紧逼后,自始至终处于下风的陈冲如蒙大赦,急忙顶着一头焦枯的头发逃到了远处。
“残害同胞,你也不怕有报应!”段晴在人群中既害怕又愤怒,冷冷地瞪着这个杀人凶手。几个老兵枪法好、为人和蔼可亲,一路上如同他们的长辈,给大家留下过不错的印象。
“报应?”孙桂像是听到什么万分可笑的事,“就算老子有报应,也要在那狗屁报应到来之前,一个一个地要了你们的命!”
他咬牙切齿的样子,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在说笑。
“你敢!”小黑子站在两人之间,挡住了孙桂嗜血疯狂的视线。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现场瞬间安静,几乎落针可闻。周谨似乎对事件的发展起了兴趣,他索性停下动作站在原地观望,反倒给杨晓晓三人了喘息的时间。
老王老李已经死了,喉骨捏碎、头颅碎裂,完全失去了生机。郎华目眦欲裂,几乎不敢相信这种事居然就发生在自己眼前。
“孙桂你!咳咳咳。”剧烈的情绪波动使得他再度咳嗽起来。
“我?我怎么了,我亲爱的郎华首领?”对方咧开嘴角,挑衅地望着他。
在郎华再度发作前,周谨挪了两步挡在两人之间。
他似笑非笑地,表情耐人寻味地调侃道:“郎华兄弟平日里操劳不少,不知这一次是否睡足睡够了?”
郎华深吸一口气,逐渐平静下来。
他缓缓道:“周谨,我只后悔没有早一点杀了你。”
“哦?你郎华也有后悔不及的事?”周谨很快听出些潜台词,随后不禁戏谑道,“这么说你早就知道我的企图了?呵,这可还真是未卜先知。”
“未卜先知倒算不上,不过谁是心怀鬼胎的小人,我还是能看出来的。”
郎华的视线在受伤的林茜、晓晓、海平等人身上一一扫过,眼神愈加冰冷。他虽然重病在身,但也不是没有一搏之力。只是晓晓她们已经几乎被打废了,不知道自己这次拼命,究竟能带来几分胜算。
“小人?”
郎华这话夹枪带棒的,刺得周谨十分不好受。
“呵呵呵,就算你早就看破了又能如何?”他眯了眯眼睛,展露出一股势在必得的嚣张意味,“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以为现在这里,还是你郎华当家做主的时候?”
“周谨,没有必要将无辜的人牵连进来。”郎华定定地望着他,“说吧,你想要什么?是我手上的药剂配方,还是我的命?”
周谨闻言心中大喜——他果然有进化药剂的配方!
但他还是不露声色的说道:“郎华兄弟说笑了,你要是不昏迷,我又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兄弟我谢你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舍得杀你呢?”
听到这里,小黑子身后的那对幸存者情侣,便顿时震惊地望向郎华。
是啊,如果郎华没有出事,这场叛变根本就不可能发生!也许一个人都不会死!
郎华缓缓摇头,连续三天水米未进,致使他的声音已经十分沙哑:“都到了这种时候,挑拨离间的计俩就不要再拿出来丢人现眼了。你们几个渣滓狼狈为奸,为了眼前的利益不惜害人性命,是什么样的人不仅我们清楚,你们自己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