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城主,家国大事岂可儿戏。你善诡辩,辩过了乌各先生也没用。联管会如今力不从心,亲力赈灾只会事倍功半,这是不争的事实。难道就因为你郎华巧舌如簧,就要决定千万幸存者的生死存亡吗?”
白梅康站起来接着说道:“今日之争,非你我之争,与区域联盟之争。郎华城主执着于将物资分配权留,却对那些损耗在路上的燃油、物资和宝贵时间视而不见。当前尸潮愈演愈烈,各地救灾刻不容缓,亿万同胞危在旦夕,郎城主可知人命大于天?”
他气势汹汹地向郎华问道:“要是耽误了各地救灾,致使人员伤亡加重,不知狼崖城又能否担得起这个责任?”
“哈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
“我笑白城主何故如此心急!”郎华收声,直视白梅康,道,“救世责任之大,小子实不敢当。但借方才老先生之言,各地物资库既然非联管会私有,想必也非各地联盟所有。物资储备取之于民、用之于民,重点是要完完整整地送到那些需要支援的人手中。东南盟想要借花献佛,着实不美。”
“且我所言腐败之事,更是各地区域联盟所迈不过的一道坎。白城主多次鼓动区域联盟越俎代庖,行那分外之事,就不怕被人说是想取而代之?”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联管会就算再落魄,也掌握有一座超级基地以及隐藏在世界各地的战争武器。更别说如今西迁高原的地方武备联盟,与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忽然间白梅康冷汗涔涔,真要把惹毛了,或许洞庭、鄱阳就是前车之鉴!
“白某人并无此意!只是事急从权,这才便宜行事。”
陈边涛此时也摇头坦言:“联盟虽好,却不免与其他势力加剧冲突,挤压小型势力生存空间。若没有一个公正的评判,此后或因仇怨发生冲突,各地联盟为了己方利益,必然不会相让。”
宋怀阴闻言质问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依陈大人和郎城主之意,是否应将这些物资就此封存不见天日,以致百姓饥渴而死?”
他一开口便要问罪,但郎华不为所动,道:“这正是我要说的第三点。”
“一个大活人有手有脚,如何会饿死?无非是恐惧黑尸,忧虑死亡,而不敢直面末世。”
“各地物资库中的资源看起来虽多,却只是无源之水,并非长久之计。”
“况且轻易得来的必不会珍惜。走一步看十步,长此以往,就算是有一座金山银山,又如何能经得起百万幸存者的消耗挥霍?”
郎华昂首直言:“私以为各地应以战养战,广泛发动幸存者攻略小型城镇,鼓励冒险者收集物资、与黑尸黑兽战斗。这样一来,既能消耗敌对的有生力量,又能增强己方实力,何乐而不为?”
“虽然与分发物资比起来,此举难免会有少数的牺牲,但站在长远的角度却是值得的。”
他傲然道:“若小型城镇接连成片,自可发展生产,休养生息。最后由城郊反攻城市,夺取轻重工业体系,打通原材料和商品贸易,重建经济秩序。如此,方是我人族在末世中的立足根本!”
人们再次议论纷纷。
“烈公,你看此人所言如何?”
“我看此计可行。由简至繁,循序渐进,是为良策。”
“不可,尸潮往复运动,实为难缠。我看还是坚守一要塞,之后再徐徐图之。”
“这……可若不主动出击,放任其野蛮发展,今后黑尸等阶更高,我们又该如何……”
“不若像宋所言那般,暂避锋芒。”
“此事重大,我看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话都说到了这一步,现场仍然有反对的声音。
其中一个附庸于宋家阵营的中型势力首领,指着郎华的鼻子大声喝道:“郎华小儿,大言不惭!你可知道反攻城市的难度?一个小小的尉官,名不见经传的狼崖城副城主,也敢在此高谈阔论,是否也太不把在座的各位大人放在眼里了?”
大言不惭?高谈阔论?
这一次,郎华是真的怒了。这些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自己,真拿他郎华当泥捏的吗!
“住口!”郎华黑着脸喝道,“此次大会俱在,各地领主齐聚一堂,尔等多次打断我的发言,阁下的礼仪和教养又在哪里?战区大会,难道是你家的厅堂客房?我发言乃是受特许,而阁下这般我行我素,上蹿下跳如同跳梁小丑一般。我倒要问问,到底是谁不把放在眼里?”
“噌”的一声,郎华腰间苗 刀出鞘,在白炽灯下闪烁寒光。
随着刀锋出鞘,郎华一身四阶气息喷涌而出,几乎形成气浪压向那人。来自更高阶进化者的威压,直接将那人震回椅子里。
“都别动!”台下海平喝道。
他一脚踢翻桌子,猛然站起,长刀在握,摆出了一副要拼命的架势。
林茜则双手持斧,一脸寒霜道:“真当我们狼崖城人好欺负吗!”。
台上郎华亦剑眉倒竖。
他先是示意两人坐下,而后沉声道:“各位先生,若是有谁对我个人有意见,又或是欺我年幼,会后郎华甘愿领教。不论生死,一决雌雄!”
霎时间,全场鸦雀无声。唯有宋怀阴等人眯起眼睛,对郎华三人细细打量。
四阶初期?看样貌却又如此年少。此子……今后不可估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