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那就下午在训练场见。”
……
时间来到当天下午,午后训练场上阳光正盛,战员们趴在靶场上聚精会神地打靶。虽然他们的姿势还算标准,但无奈一场下来,成绩却不甚理想。
看着这些人起身后跑回队列的松散姿势,山猫逐渐皱起眉头。他直言不讳地问道:“陈教官,这些人可曾参加过完整的课目训练?”
一说起这个,陈辉忽然老脸一红:“这……说来惭愧。队列训练大家都很抵触,认为立正、齐步这些队列动作在真正的战斗中没有用处,连带着战术训练时也不太积极。”
“只练体能和射击,这怎么能行。不练好队列,整军作战时岂不自乱阵脚?倘若遇到突发情况,没有日积月累的战术动作训练,如何能做出快速反应?陈教官,这他们不懂你也不懂吗?”
山猫说话实在是不客气,他质问陈辉的声音较大,传到了一些战士的耳中,顿时引起了不满。
“你又是谁?凭什么问责陈教官!”
“不许你对陈教官不敬!”
“尽说大话,要是黑尸追来了,难道还要我们对它立正敬礼吗?”
“就是,射击与体能训练成效斐然,这都是能看到的,如何说这两样就不重要?”
新兵们群情激奋,山猫的反应却极其冷漠。
他首先冷冷地纠正对方,道:“首先,我没有说过射击与体能训练就不重要。”
之后山猫又指着其中一个发言的人说:“然后我想请问这位兄弟,若是军阵中人数极多,如何保证上令下行、令行禁止?一群乌合之众面对强敌,战力又能发挥几何?要是你身在这乱军之中,不慎被身边之人踩踏致死,回想起今天的话又是否会感到后悔呢?”
那人梗着脖子,面红耳赤地结巴道:“我……我,那我也不怨旁人,只怨自己命不好。”
“好一个‘不怨旁人’。”山猫抚掌叫好,眼神忽然变得犀利,“那我可要问问你,你能为自己的生命负责,又能为其他人的生命负责吗?倘若那被踏死的人是你的袍泽兄弟,而凶手却是你和你慌乱的战友们,届时你还能说出这句不后悔吗!”
山猫字字铿锵,敲在这人心头。他失神后退,幸得其他几个战员扶住才没有摔倒。
他朝后面一望,惭愧道:“三喜哥,我……”
三喜向他摇摇头,示意他退后歇息。三喜则和另外几人走上前来,面对山猫。
队列之中并不全是新兵,有部分是像三喜这样经历过风尾山围城战的老战士。
在那一战中,城外前沿阵地的几个班长尽数牺牲,而三喜幸存下来转移至棱边防线任临时队长。后来的作战中他坚守岗位、勇猛杀敌,在战后被城主府升任少尉排长,又几次参与对沙市残余尸群的围剿任务,如今已经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兵”。
三喜身边还有几个人,同样都是从沙市战线上退下来的班排长,临时在训练场作为带兵训练的教官。这几人知道山猫说的话不无道理,但却不甘心被外人羞辱到门前,因此挺身而出想要力辩几句。
谁料还没等三喜开口,他就先瞧见了站在山猫几人旁边的郎华。
“副城主。”三喜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谁知郎华却笑道:“你们不必管我,就当我不存在,对对对,不存在……哈哈哈。”
看他的样子,似乎还挺乐见这种情况发生的。三喜只觉得是自家城主力挺自己人,便昂首发言道:“敢问这位兄弟如何称呼,军龄几何?”
“叫我山猫,军龄五年。”
三喜目光直视对方:“那请问山猫兄弟敢不敢和我们比一下枪法。兄弟既说得大话,料想手下功夫必然扎实。”
“你要挑战我?”山猫皮笑肉不笑地看看三喜,又回头望了望瘦猴等人。瘦猴当即笑了起来,看模样喜不自胜,仿佛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你笑什么?”三喜不悦道。
“哈哈哈,一年兵挑战五年兵,这也太胆大了吧。还不如我来跟你们打,我从伍不过两年,也免得说我们欺负你。”
三喜望一眼山猫,又望一眼瘦猴,见前者没有什么意见,便说道:“好,一言为定。只是若你输了,你们就要向陈教官和我这位兄弟道歉。”
瘦猴的嘴角翘了起来,在不以为然的微笑下似乎藏着一分狡黠。
他盯着三喜问道:“那要是你输了呢?”
“我若输了,就随你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