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九月,酷暑在南方留下的痕迹尚未消散。
此时在大江沿岸,微风和煦轻柔,天空澄净透蓝。
团团白云在高空之中漂浮,秋风在江水表面吹起鱼鳞般的微波。
在江面上有一座长达一千六百米的跨江大桥,两座高逾百米的索塔矗立在江水之中。
索塔最下端是深入水底的巨型桥墩,再往上索塔则通过百余根特制钢拉索将二十米宽的桥面吊起在半空中。
在降临日前,这里曾是大江两岸最重要的往来通道,即使在最冷清的午夜,桥面上也有川流不息的车辆驶过。
灾变发生后,曾有不少人想要通过此桥驾车逃离城市,但不曾想在行至大桥中央时遭遇了严重的车祸和堵塞。
人们进退不得,又恰逢尸群袭击,成百上千的人和车就此留在了桥面上,永远地成为了末日之下废墟景观的一部分。
此刻正是午后三点钟,久久无人造访的跨江大桥上出现了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他们身穿土黄色的迷彩作战服,戴着制式头盔,背着沉重的包裹来到桥面中央。
这帮人身手不俗,一路上灵活地绕过车辆废墟等障碍,没有引起桥面上尸群的注意。
这个过程中有几只嗅觉灵敏的鬼猴是绕不过去的。但还没等它们发觉,就被几人用匕首干净利索地解决了。
放下包裹后这些人原路返回,江面上再次恢复了平静。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太阳西下,江面上出现火红色的晚霞时,变故发生了。
“轰隆,轰隆……”
一连串惊天巨响出现,桥面中央接连出现几场剧烈的爆炸。
在滚滚的浓烟中,由钢筋混凝土组成的桥面碎裂崩塌,逐渐形成连锁反应。
大如卡车的建筑碎块纷纷掉入江水中,腾起的浪花高达十数米。
连接中央桥面的一百八十根钢丝索根根崩裂,所造成的反作用力使得两座索塔摇摇欲坠,几乎倒塌。
待得尘烟散尽,江面上仍波浪不息。
在浑浊的江水上方,只见这座凝结了人类工业结晶的跨江大桥,其中央一段长达三百米的桥面已经消失不见。
只剩下两端参差不齐的混凝土断茬,拇指粗的钢筋自断面内伸出,张牙舞爪如同深埋地下不见天日的树根。
从这一刻开始,连接大江两岸的通道就此消失,通途复又变为天堑。
与此同时,在大江北岸的某座山顶上有一群人正观望已久。
他们全副武装,身穿清一色的土黄作战服,胸前绣着一个“赵”字。
而在人群的最前面,那个正举着望远镜大声叫好的精瘦男人,正是现任赵家家主赵世丰。
据后来的历史记载,灾变历二年中秋,驻守江北平原的赵家部队为求自保,私自派人潜入江畔尸潮泛滥区,在一天之内炸断一十三座跨江大桥。
此举使得江南尸潮失去北上通路,一个月内千万变异黑尸席卷江东和南岭。自两湖地区开始,尸潮所到之处人畜无存、寸草不生,因此而死的进化生物不可计数……
郎华是在第二天一早急行军的路上知道了这条消息。
一周以来他带着五千速度型进化者昼夜不停赶路,太阳出来时正行至苏北大运河沿岸。
在出发后,郎华所部一直与风尾山及自管会大兴总部保持联络。
这条赵家炸桥的讯息正是自管会执行长斳峰发给他的。
对于赵家的行动,郎华只用了两个字评价。
“蠢货。”
同行的段黑和洛阳看过消息则大为震撼。
段黑怒骂赵家人自私懦弱,洛阳则有些担忧江南战场的局势。
这时候彩芸又拿着通讯器走过来,对郎华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