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败……失败……失败……”叶祈嘴里喃喃着，怀里抱着巧克力，微微垂着头，缓慢地挪动着脚步往宿舍楼走。
“叶祈！”远远的，有脚步声向他跑来：“等等我！”
叶祈停住脚步，阴郁的眼眸中闪过不耐烦。他面部的肌肉微颤，快速组装出一个完美的温和笑容。
带着这样的微笑，他抬起头，看向向他跑来的人：“李淇学长？”
李淇跑到他身前气喘着站定，目光扫过他手中抱着的巧克力礼物，低头问：“你今天……跟江柏回表白成功了吗？”
又有人提醒他的失败。叶祈的指甲狠狠抠进掌心，面上笑容多了些失落和难过：“没有。”
“哦。”李淇放松地呼出口气：“我们顺路，一起走吧。”
“学长，”叶祈的眼神有些疑惑：“Apha的宿舍不在这边吧。”
“……我去你那边找个人。”
叶祈扫了一眼就在视线中的宿舍楼，点了点头。
路上，李淇主动挑起话题：“对了，明天休假，你要去干什么？”
“早上我要去排陈记的糕点。”叶祈软软地对李淇笑：“听说柏回哥哥喜欢吃。”
“啊，那个听说要排两小时呢。”
“嗯。”
“你还真是喜欢他。”
“嗯！”叶祈重重地答应一声，眼睛弯起来，笑盈盈道：“超喜欢。”
李淇的脚步突然站定，看向他，认真道：“其实这样执着地追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很累的，你要不要考虑下身边的其他人。”
“不要。”叶祈神情微微冷下来，脚下加快速度，对李淇笑着说：“学长，我要到了，再见。”
叶祈的脚步刚迈上宿舍楼的台阶，就听见身后李淇说：“叶祈，其实我一直喜欢你。”
叶祈的身影顿了一下，胸口一直压抑着的情绪瞬间翻涌上来。
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
为什么要靠近他，为什么抱有这种不切实际的恶心想法。
面对空荡的走廊，叶祈脸上的神情毫顾忌地变为了厌恶，他没回头，虚伪地用悲伤的语气说：“学长，对不起。”
接着，也没等身后的人再回话，他便走掉了。
＊
进了宿舍，叶祈将手中的巧克力随手扔进垃圾桶里。他坐在书桌前，先将江柏回那只笔小心封进袋子里，又在袋子外贴上纸标签，接着在标签上写下今天的日期。
他拉开抽屉，收纳箱里整整齐齐地摆着数个和他手中相同的透明塑料袋，塑料袋里装着不同的东西：指甲、报废的纸张、袖扣、小块碎掉的机甲壳、沾血的棉签……
每个塑料袋上的纸标签都标注着日期。
叶祈隔着袋子亲了一下那只笔，然后将那袋子也放进了收纳箱里。看着那一堆战利品，他心中浮起一股病态的愉悦。
好喜欢……好幸福……他拥有这么多江柏回私密的东西，简直就像江柏回和他生活在一起一样。
但是很快，他又回想起了江柏回今天冷漠的眼神和拒绝。
愉悦的心情转瞬沉到谷底。
“失败……失败……失败……”叶祈又开始神经质的喃喃自语：“为什么又失败……”
直到他洗漱完爬上床，都没有从这样阴郁的情绪中逃离出来。
因为不够完美。
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后，叶祈狠狠摇了摇头，急着将这个念头甩出去般，呢喃道：“我可以失败，我可以不完美，没人可以再控制我了。”
他在床上发抖时，听见宿舍门被敲响。
刚打开门，门外一头金发的男孩就扑进他怀里，热情道：“小祈，我来找你睡了！”
是叶祈在学校唯一的朋友，同样是bta的林易。
叶祈呼出口气，出了层薄汗的手松开门把手，他垂眼道：“进来吧。”
林易是个很可爱的学弟，性格很活泼，即使对着风评不好的叶祈也很热情。这会儿两人躺在一张床上，林易就像只大型犬一样扑在叶祈身上，又闻又蹭，兴奋地讲今天机甲训练的事情。
“……老师们都夸我厉害呢。”
林易的絮叨让叶祈的情绪缓和了些，他‘嗯’了一声。
环着叶祈腰的手臂收紧，林易的胸膛从旁边贴上来，问道：“今天江柏回收你的巧克力了吗？”
讨厌的话题又一次被提起，叶祈睫毛颤了颤，答道：“没有。”
“好可惜啊，你做了那么久……”
“没办法，他不喜欢我。”
“唔，”林易亲昵地将脸放在他肩膀上贴着，软软地用鼻音说：“小祈，喜欢是什么呀？”
叶祈脑中一瞬闪过数血腥阴暗的画面。
最终他回答：“就是喜欢。”
“哦……”
两人靠得很近，也不是第一靠得这么近。
bta理论上是闻不到信息素也法散发信息素的，林易却莫名觉得自己闻到了一股很好闻很好闻，让心脏都砰砰跳起来的味道。
被气味蛊惑，林易眼神有些迷离，问道：“小祈，你接过吻吗？”
“嗯。”
林易舔了舔唇：“那……和喜欢的人接吻是什么感觉呀？”
“……我没和喜欢的人接过吻。”
林易的心为这句话荡漾了一下，他抬起头看叶祈的侧脸，想再问，叶祈却已经闭上了眼：“睡吧。”
＊
陈记门口排队的人多的让人心烦。
不过叶祈早有准备，他戴上蓝牙耳机，打开自己的光脑，开始浏览上面的资料。
林易从背后亲密地拥住他，将下巴靠在他肩上，笑眯眯地问道：“你在看什么？”他的眼神扫过叶祈的光脑屏幕，感叹道：“不是吧，在这时候复习？小祈，你也太拼了。”
说着，林易抬头看了眼眼前的队伍长龙，感叹道：“真的好多人……”
叶祈点头微笑道：“你不用非得陪我排队，难得放假，去休息吧。”
林易搂他搂得更紧了：“不要，平时总上课都见不到，只有周末才能待在一起。排完队你要陪我。”
“嗯。”叶祈心不在焉地答应着，眼睛仍看着光脑上的资料。
前面排队的人似乎临时有事，稀稀拉拉走了七八个人，叶祈低着头往前补位。
耳机中切换资料音频空余的时候，叶祈刚好听见前面排队的两个人在讨论：“离天的缺点就是笨重啊，换成3号引擎明明就可以改善。”
“算了吧，5号引擎才是当前最适合离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