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是神经病人的儿子，是被药物催化着长大的怪物，没有人会信他第二次。他失败了，不但没得到自己想要的那枚徽章，也输了那场准备多年的比赛，耻辱的烙印打在他身上，他再也进不了他最爱的赛场。
痛苦，痛苦，痛苦，痛苦，痛苦。
突然，一只手落在他头顶。叶祈一惊，向后躲了一下，猛地抬起头。
姚夏燃的脸庞逆着光出现，俊美的五官有些模糊，只能看到那薄情的唇微勾着，温声问：“抱歉。小男朋友，你怎么了？”
叶祈怔了怔，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强迫自己压下情绪，露出一个微笑：“……柏回哥哥……他……”
“他欺负你了？”
叶祈摇摇头，低下头，轻声说：“我想见他。”
身前的人沉默了几秒，接着，一只手伸到他面前。
“走吧，我带你去找他。”
叶祈呆呆地抬起头。姚夏燃对他笑了一下：“我知道他在哪。”
叶祈犹疑地看着姚夏燃，不知道该不该信对方，像受过伤的小动物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人类。但姚夏燃就那样伸出手站着，不逼近也未退缩，邪气的五官被光晕染的很柔和。
于是，叶祈试探地把手放在姚夏燃的掌心，姚夏燃将他的手稳稳抓住，把他扶起来，牵着他慢慢往前走。他的手刚刚出了一层冷汗，很冰，被姚夏燃温暖的手包着，渐渐也有些热了。
走出教学楼的时候，姚夏燃看了眼天空，说：“今天阳光很好呢。”
叶祈便也抬头看了一眼太阳，又迅速移开眼，道：“太刺眼了。”
“不觉得温暖吗？”
“……觉得。”叶祈说：“就因为太温暖了，所以有点恶心。”
“你是吸血鬼吗？”姚夏燃摇摇头，又灿烂地笑起来：“不过巧了，我今天带了伞。”
黑色的伞‘唰’得撑开，姚夏燃侧头对他俏皮的眨眼：“怎样，我是不是个完美的男友？”
叶祈被姚夏燃这一出弄得莫名想笑，于是他真的笑了出来，说：“可是这样好怪，只有我们在打伞。”
“有什么怪的。”姚夏燃耸耸肩：“再说，怪一点也没关系。我们也没办法在每个人眼中都完美。”
叶祈怔怔的‘哦’了一声，低下头，抿抿唇，又反驳道：“江柏回就可以。”
“也有人不喜欢江柏回呀。”姚夏燃笑：“他脾气不好，小时候经常吓哭别人，我妹妹就很讨厌他，经常找我告状，说他坏话。”
“是吗？”
“是啊，就像你讨厌阳光，猫咪却喜欢晒太阳一样。你和猫咪都没有。”
“哦……”叶祈的冷汗渐渐止了，身体也开始回温。他第一次认真看姚夏燃，不是以往看‘可利用的人’、‘江柏回的兄弟’、‘同班同学’那样漠然地略过，而是像在赛场观察对手一样仔细。他观察对方的眼睛、皮肤、嘴唇、以及微笑时的弧度。
真奇怪。叶祈想。又说不上为什么奇怪。
皮肤与皮肤碰触时的温度依旧让他觉得恶心，他却已经可以勉强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