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
叶祈结束一天的训练回到家时,叶景钰正在玄关站着。
叶祈一如既往地忽视对方,低头换鞋。一向沉默的叶景钰今天却一反常态,主动说:“我昨日听见父亲说,要给你寻找联姻对象。”
叶祈没应声。叶景钰又说:“父亲和你说了吗?他觉得林家的儿子不,A级Oga,为人温婉。于家的次子也很好,性格爽朗大方,长得也漂亮。”
叶祈换完鞋,看了叶景钰一眼,点点头。
叶景钰咬咬唇,又问:“你高兴吗?”
“高兴。”
叶祈忽略叶景钰漾起水雾的眼睛,往自己的房间走,只是训练的燥热似乎仍有残留,他越来越觉得屋里温度很高,心中有种说不出的烦躁,接着,就是腺体开始发烫。
叶景钰跟在他身后,问:“你喜欢哪个?”
“所谓。”
叶祈皱着眉上楼,越走越觉得身体燥热,同时心中升起一种怪异的冲动,他摸了下自己的脖子,脖颈的皮肤烫得吓人。
他捂着脖子站住脚步,冷静地回身看身后跟着他上楼的叶景钰,问:“叶全浩和陶然呢?”
叶景钰抬头看他:“他们出国和林家谈生意去了。”
叶祈烦躁地吐口气,他感觉到他的发情期要来了——为了让发情期避开决赛日期,他这几天一直在服用催化药物来提前发情期,只是发情期本该在三天后到来的。
所幸现在是在家里,而不是什么公共场所。他看着叶景钰,面表情命令道:“滚下去,随便找个地方,这几天别回家。”
“哥哥……”
“滚。”
身体反应越来越强烈,叶祈顾不得叶景钰的反应,大步上楼,重重甩上了房间的门。
他的房间很简洁,黑白灰色调,只有床、衣柜、书桌三件大家具,书桌旁边空旷的墙上有几个触目惊醒的大洞,看起来是被人用蛮力生砸出来的,凹陷处还染着暗红的血。而床旁的墙壁上突兀的嵌着两个铁环。
叶祈呼唤自己的语音管家:“一一。”
“我在。”
“将门锁死,我发情期结束前绝不能打开。”
“是。”
叶祈奔到书桌前,抓出两只抑制剂接连扎进自己的胳膊中,又迅速从柜子中拿出金属止咬器为自己戴上,接着拿出手铐脚铐,将自己双脚双手都锁在墙壁的铁环上。
做完这一切,他已是浑身大汗,靠着墙壁对语音管家道:“一一,锁上。”
“好的。”随着机械声应答,手铐脚铐与铁环上浮起一层保护罩,保护罩上流转闪着淡蓝的光。这是联邦新兴的技术,它附在特殊金属上,激活后坚不可摧,几个S级Apha同时使力才能将它摧毁。
“已启动,是否定位为S级防护?”
“是。”叶祈粗喘着下了死命令:“在我发情期结束前,论发生什么都不许解开。”
“已升级。”
叶祈这才松了口气。他瘫坐在地上,缓了一会儿,飘忽的目光渐渐聚焦在对面墙上那些带血的坑上。
那是他在发情期发狂时留下的‘杰作’。齐至常年给他注射的药物一直有严重的后遗症,除了幻觉痛外,症状之一就是发情期极其易怒疯狂。他曾在发情期时发狂将屋内的东西全部砸烂,并试图攻击别人,差点被逮捕。
那之后,因为害怕自己伤到是Oga的叶景钰,每次发情期他都会为自己戴上止咬面罩和锁铐,将自己锁起来,直到发情期结束。
而那面被砸得触目惊心的墙,叶祈没提过,叶全浩也没有叫人来修。他们默契地将这些突兀丑陋的洞留下,用作提醒。
叶祈特意叫人将床摆在裂洞的对面,他会在入睡前的每个夜晚看着它们,看着上面被岁月泡成暗红的陈旧血渍,告诉自己不要再变成被信息素控制的野兽。
身体越来越热,抑制剂很快失效——叶祈总是在发情期疯狂注射过量的抑制剂来保持清醒,过了身体耐药的阈值后,抑制剂对他越来越不起作用了。
上次去医院,医生已经反复申令禁止他再使用抑制剂。大概,叶全浩想为他联姻也有这个原因。一位合适的伴侣可以抚慰他紊乱暴动的信息素,也能帮他抑制他的攻击欲。
胡思乱想中,叶祈的情绪又变得焦虑。他烦躁地拽了两下铁环,又在叮铛的碰撞声中强迫自己冷静。
又热又冷中,他胡乱将上衣扯得七零八落,仍然觉得难受。心中涌出一股冲动,提醒他,他可以不这么痛苦,只要他撕碎摧毁眼前的一切,挣脱束缚,冲出去,释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