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左长路看来,功法就是功法,所谓正邪不过是人心之寄。
但是在现在铺天盖地都是‘巫盟即邪恶’的宣传之下,很多青年男女武者,心中已然生成了根深蒂固的道德标尺。
连巫盟的武学,也都成了邪恶的。
“还有你们两人的剑,能不出鞘就莫要轻易出鞘。”
左长路觉得还是要为儿子女儿加上一层保险,告诫道:“你们的剑,都是属于此世顶峰之列,平心而论,以你们俩的浅薄修为,实在不配拥有此等神器。”
“再者,你道剑中神器代表什么?剑,从来都是杀人之物,剑中神器自然便是顶尖杀器。人到了一定级别,会有属于那个级别的胸襟气度,也会有属于那个级别的傲气。”
“相对的,剑也是一样。”
“剑属神器,便有傲气,出必见血,空回不祥。古语云,神剑出鞘,无血不归,便是这个道理。”
左长路道:“所以……一旦变故临身,不得不出剑,那么剑下不必留活口,剑出无情,不留余地,不遗因果。”
左小多与左小念闻言齐齐愣了一下。
从老爸口中说出这么冠冕堂皇,实则杀人灭因的狠辣话,还真是破天荒第一次。
“无论是江湖还是战阵,这都是至理名言!一定要记住了!付诸行动!”
左长路严肃的说道:“你们从小在大后方长大,些许心慈手软乃属必然。但是这一点,一定要自我修正,否则将来在江湖或者在战阵之时,必吃大亏,尤其是两军对战之时,绝没有是否残忍的概念,唯有立场。”
这才是左长路最最担心的事情!
“是。”
“爸,若是切磋呢?”
“切磋,你这话问得傻了,你所传承的这些剑招,根本就不能用来切磋。每一招都是往致命处招呼……”
左长路翻了翻白眼,道:“传功玉简,楔刻脑海;哪里还有什么切磋的必要?”
“是。”
左小念想了想,也觉自己是一叶蔽目,为常理所困。的确,这套剑法一旦施展出来,所指之处,尽都是致命致死部位,连环杀招。
委实不适合用来切磋,更遑论自己的剑,太过于锋利,两相加乘,简直不敢再想下去了……
“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搏杀之剑。”
左长路轻轻道:“之前所谓的很多剑法,刺手腕,刺腿刺肩膀,对敌人出剑,处处留有余地,手下留情,简直就是在开玩笑,而且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创造这些剑法的人,根本就是一个个的脑子都有问题,临敌对阵,以这种心态对阵,与送死何异……”
左小念一脸尴尬。
因为昆仑道门的很多剑法都是这样子,谦冲祥和,处处生机。
而且道门还经常因此自傲。
但现在在左长路口中,已经是一文不值。
“那样的剑法,尽都是那些只行道于江湖,并不曾上过战阵的人所创,缺乏热血杀伐之势,对于常年在战场打交道的修者而言,那就是懦夫剑法!”
左长路毫不留情的点评:“唯有常常行走江湖,抱着这种广交朋友的念头,出手留有余地,然后不打不相识……呵呵,这等真放到战场上,那根本就是笑话!”
“战阵之上,生死一发,谁与你交朋友?什么惺惺相惜,不过是一句文过饰非的狗屁话!越强,越能让你佩服的敌人,越要尽快的杀了他!”
“这一点,一定要记住了,铭刻在心中,不可或忘!”
“传闻中,昆仑道门曾经有一位前辈,因仇了断,灭杀了目标人的全家满门,却又留下了目标之人的十五岁儿子。”
“因为他看到这孩子资质奇佳,根骨绝顶,乃是练剑的无上奇才,居然动了可笑的爱才之念,对人说道:你根骨悟性都是一流,现在杀你,乃属剑界的一大损失,我在昆仑道门等你寻仇,希望有朝一日,你的剑不会让我失望。”
“或许很多人听说此事,还会称赞此人心胸涵养气度。”
左长路充满了嘲讽之色,道:“而最终结果就是,多年之后,这少年果然练剑有成,名动天下。杀上道门,将他的仇人斩于剑下。”
“并说道:你当年放我,愚蠢至极,今日死于我剑下,正是你愚蠢的报应!”
“杀人全家,居然因为爱才于仇人之子,手下留情,愚不可及。君乃前车之辙,吾当鉴之。所以君之家人,鸡犬不留。”
左长路一边说,一边嘲讽的冷笑。
左小多脸上露出来不可思议:“天底下居然有这么蠢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