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
小煤球突然炸毛,龇牙咧嘴,晏琼池手里的铃铛化为蝴蝶散去。
鱼阙松开剑柄,看它:“它怎么了?”
“把手伸出来。”
她疑惑照做。
他在鱼阙的手心里轻轻一点,指尖灌入灵力。温柔精纯的水系灵力流窜全身,把她积郁在体内所有的不适冲散。
“继续打坐罢,我替你护法。”
长发顺着肩滑落,落在她手上有些痒痒。
鱼阙闻到了来自他身上干净且淡雅的兰花香气。
一如当年。
*
比赛陆陆续续地又打了几场,今日的排赛在黄昏之前全部打完,鱼阙在打坐疗伤后,也比了几场,三胜一负。
最后一场操作失误,那人也确实够强,鱼阙知道打不过,主动认输。
打不过还硬来,很伤身。
黎含光和风化及因为名次不心情非常好,凑到晏琼池面前复盘了好久,这个被信赖的少年也认真地为他们分析。
他的见解总是一针见血。
等观赛的弟子差不多散光,这三人总算复盘完毕,打算动身各自回去。
鱼阙也从打坐的状态里回神,跟着他们出了九枢塔,就看见外头的雨下得很大,雾气蒸腾。
“下雨了。”
黎含光伸手接雨,有些皱眉。来时天气尚好,没想到这才过了几个时辰雨就下得这样大,真叫人苦恼。
“鱼道友你一个人回去吗?”她钻进风化及的伞下,看见同样望着雨苦恼的鱼阙。
“嗯。”
九枢塔通往仙林馆的路上要经过一条长巷,雨若是下得太大,她真的会迷失方向,这回会遇见好心人为她指路么?
“我送你回去罢。”晏琼池说。
“这倒……”鱼阙刚要拒绝,就看见他递过来的煤球猫子,下意识地抱住了。
猫子沉甸甸地,肥满可爱。
它蹭蹭她的手,娇娇地喵喵两声。
“劳烦晏道友了。”她说。
晏琼池抽出一把竹伞,握着伞柄的手白玉似的骨节分明,他将伞往鱼阙的方向一倾:“走吧。”
两个人安静地走在长街上,雨落在伞面,淅淅沥沥,叫人思绪万千。
抱着煤球的鱼阙觉得是得说什么来缓解气氛,可是说什么呢?
要问这些年你到何处去了变得如此大,还是翻点东洲那些伤痕累累的往事故意寒暄,又或者是说你这厮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全身都带着不怀好意的算计?
也行应该追问他最近发生的这些破事,他不像是一所知的样子,可这厮向来酷爱当谜语人,猜不透他的意思。
想了想,鱼阙又感觉没有必要,她答应过他不会过问和干涉他的事情。
没话找话会让人觉得烦闷,这样并肩默默地走上一段路就可以啦,雨景那么美,问那么多干什么。
“不打算问我些别的吗。”
率先开口的居然是晏琼池。鱼阙没有逮着机会问那些聊的事情,有点意外,低头看她:“在想什么?”
“……想吃面。”
鱼阙望向雨幕下那个支着的面摊。
雨天吃一碗面是她不多的习惯之一。
“吃点么?”
晏琼池愣了一下,摇头,还是引着她到了那个小摊子里。
“喔?是你啊,问了三次路的那个道长。”
大爷还记得这个糊涂蛋,看了看旁边世家子装束的少年,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两份?”
“劳烦您,一份就好。”他礼貌地说。
两个人坐着简陋的椅子,晏琼池精致华贵的三千霞法衣垂在地被雨水洇湿他也毫不在意,双手平放在膝,很是乖巧地看她吃面。
小煤球缩在他怀里,竖着耳朵也看她。
“你一直记得啊。”少年睡凤眼里带笑。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