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趾妖阁的内门弟子。”
往常他只要在这些清郎面前说一说自己的身份,必然会得到清郎们的羡慕的赞叹,怎么这厮好不识抬举?
“原来是趾妖阁的仙长。”
少年注视了他好一会,低低笑起来,歪头,“我迷路了,不如仙长行个好,将我带回去罢?”
“可、可以,你跟上来罢。”他被少年这可爱的举动迷到了,清清嗓子。
蹲在少年怀里的猫瞧了瞧那妖修,又看了看自己的主子,咪呜两句。
“清郎怎么称呼?”
“魇阴。”长廊上描绘颂祝魇阴神君的密文,少年瞥了一眼,随口说道。
那妖修笑了,“魇阴可是神君的名字,你一个清郎和神君同名?休得胡说。”
虽然清郎和客人之间是有些小花样。
但月莲台玩这么花?
“那,仙长叫我晏琼池就好。”
“晏琼池?”妖修醉醺醺的,只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但是想不起来,嘿嘿笑了夸奖。
他带着晏琼池回到自己所在的雅间内。因为是本宗修士,待遇格外的好,这富丽堂皇的屋子里不只是前来,一屋子年轻俊秀的清郎。
那人引了晏琼池入座,给大家介绍。
喝大了的妖修也能看出他和这些清郎的不同,他不像这些玩物儿一般气质,俨然是尊贵的世家子弟或者是仙门徒生。
不过他并未反驳,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的笑,不温不恼,但是又带着隐隐的威严,叫人不敢靠近。
这群没什么脸皮的妖修第一次知道何为可远观不可亵玩,都偷偷瞧他,但没人近身。
“喝酒么?”
有人拿着酒壶过来,要给少年倒酒,他拒绝了,给自己倒了茶,但不喝。
倒是他那只黑猫,对奶糕很是感兴趣,跳上桌埋脸猛吃。
“今夜拍卖最压轴的是魔洲之物。”这群妖修喝多了,又开始议论起来,“我刚才打听过了,想不到风家真是大胆,连魔洲的生意也敢做。”
“现在七脉六族有谁是干净的?”
“可恨那群人族,眼里只盯着妖洲,对他们自己人呢?”
”谁在乎人族!呸,一群道貌岸然的东西!”这妖修啐了一声,“自从我们妖洲降了人族,就一直受那群老儿掣肘,戒律多得不得了。”
“就说七脉争锋上发生烂事,青岩真君好歹乃我族精锐,一是没证据二是嫌疑人明明确确,为何偏把他和魔洲联系在一起,搪塞我们?”
“简直欺我妖洲太甚!”
“听说杀了青岩真君的还是个仙林宫的嫡传修士?仙林宫也不见得干净,他们炼的丹药吃不得的。”
“东皇殿那群人都是疯子,希望有一天那个仙林宫的小贱人能落到他们手里,我倒要看看她会是个什么下场,东皇殿的老二都不小,便宜她了。”
另一个妖修哈哈笑起来,在怀里的清郎身上乱摸,清郎娇嗔扭捏,风情不输女子。
“要是东皇殿用完还活着,我也得教教她什么是妖洲的尊严不可玷污!”
晏琼池抬脸,缓缓扫视屋内说笑的众人。原本吧唧吧唧吃奶糕的黑猫也不吃了,原本萌软的眼睛凶狠如恶鬼。
“它怎么了?”
妖修被那猫似蛇非蛇的瞳孔吓到了,伸手想赶它,被一口咬下好大一块皮肉,大声嚎叫。
旁的几个人还没反应过来,只听细微的咔咔回响声后又是什么东西被穿透。
几缕发丝细软的剑蛇穿透了喉管,将在场的每个活物都串联一起。
一切发生得太快了,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低下眼帘去看贯穿自己脖子的银丝。
这群妖修好歹也是金丹的修士,这种程度的伤不至于一击致命,而那些清郎痛得撑不住,脖子被划开半边,躺在地上好似死鱼那样喘气,不一会就气绝身亡。
银线锋利如刀着实诡异,卡得他们上不去下不来,要挣脱的唯一办法只有自愿切断半个脖子。这银线似乎还会蚕食他们的修为。
一动不敢动,维持姿势转动眼珠看向剑蛇的源头。
温和且沉默的少年此刻站起来,凑近方才说话最难听的那个妖修,俯身凑近他:
“方才仙长说了什么?我没听清楚,再说一次?”
“你、你是什么人?”
见他逼近,那妖修下意识想想躲,可一动,银线便将喉管割裂,鲜血溢出。
“我?不过是个清郎罢了。”
晏琼池一边说话,一边抽出那妖修的佩剑,剑尖沿着他腹下滑落,“你方才说的什么。”
“没什么……你你你,不知道哪里冒犯了道友,还请明示,放了我吧……”此人吓得语伦次,眼睁睁看着剑刃停在两腿之间,那是冷汗涔涔动弹不得。
只要噗嗤闷响,妖修骄傲的宝贝已然是开了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