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喝住话题的崔茗还是忍不住为鱼阙开口,“确实如此,晏道友先前为保护麒幽船通过花费不少力气,消耗如此巨大想来也不能只身一人去往赤鹭渊……一定是有人要陷害她。”
“为何要陷害她?”山隗倒是奇怪了。
两人又将矛头引导了那日挑衅他们的山宗内门弟子,有仇有怨,动机明显。
但这小伎俩瞒不过山隗,他微微叹气,说:“如果本门宗确实有人这样对待客人,那便是我们山宗的不是,本座向你赔罪,但若真的是你——”
他笑,“你知道擅闯我山宗含章殿的后果吗?”
形的威压直冲两人而去,儿戏到此为止。
山隗不相信一面之词,他一贯喜欢用术法逼问真相,言语可以改变,他不相信。
鱼阙被这股大乘修士的威压挤压得喘不上气,她没想到堂堂一宗之主,居然亲自动刑。
“到底是不是你擅闯我山宗的含章殿?”
“……不是。”鱼阙还是摇头。
越是这个关头越不能承认。
大乘修士的威压好似把白鼠牢牢握于掌心的手,将她扼住挤压,仿佛再不说出真相,她很可能便会化为一滩血肉。
“你能证明么?”
鱼阙嘴边溢血,表情更加的痛苦,铺天盖地的威亚几乎要击碎她的神魂。
咔咔咔……金丹好像裂得更开了。
崔茗见她脸色难看,连忙施法对抗山隗。
蓬莱洲的术法皆传于母亲山槐,虽然力微,好歹能为鱼阙争取一点喘息的空间。
端坐于堂上的所有人都静默地看着掌门施暴。
虽然崔茗修为不高,但他的术法并不是没有用,至少为鱼阙挣来了一点喘息的空间。
鱼阙这下是真的明白了。
山宗留不得,连掌门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狡辩没有用。
她念咒搏一搏试图逃脱山隗的束缚,奔腾的浪花才从她手里升起,很快被情掐灭。
金丹和大乘又如何能比?
一成功力用不到的山隗冷笑,随手崔茗打出去。
要学尽天下救病之法的温润青年后背撞在柱子上,护体的罡气被打散。
他跪倒,猛然吐血。
山隗对自家血亲毫不留情。
山隗对忤逆的崔茗没有一丝怜悯,看向鱼阙,冷笑,“你口才不,可惜这里不是中洲,本座没有时间听你的辩解,你只需要回答是和不是,你的嘴会说谎,但神魂不会。”
“你出身晏氏,就一定知道晏氏的御魂术吧……我要你的族人生生把你的魂魄抽出来,看看你是否在说谎……”
又把矛头指向了晏氏。
沉默许久的太和真人微微叹气,站起身,没什么波澜的开口:
“掌门,何苦刁难后辈?这孩子昨夜一直与本座待在一处,本座愿为她的清白担保。”
被松开的鱼阙后仰靠着椅背,大口喘气,眼睛直直地盯着那白发灰衫儒雅的山隗。
她感受到了山隗的杀意。
山宗的掌门,会屈尊降贵地折杀一个金丹修士吗?还是在众多长老面前?
为何想杀她的杀意如此浓烈?
“噢?和真人一直在一起么?”山隗知道她们同出晏氏届时会为对方争辩不奇怪,淡淡地问:“可有人证明?”
“掌门不信,可过问侍奉本座的道童。”晏静休淡淡道,“昨夜神风上人也随我们一处,掌门也只管问他。”
“你们在做什么呢?”
“同出晏氏,一叙同乡之谊。”
神风上人看了一眼晏静休,也随口应承。
这个时候撇清关系才是正解。
但她清楚,山隗知道以一个金丹的小修士连赤鹭渊山道都不可能进去,他只不过是在借折磨她来观察他们这群晏氏的态度。
回应,是心里还偏袒晏氏,没有完全效忠山宗;不做回应,当着他们的面折磨这个顶着晏氏子弟名号的小姑娘,便是有意折辱。
山隗多疑又刚愎自用,他一直在提防这些养不熟的外洲势力。
不管怎么样,他一定要等着看他们作何回应。
如若不然,他绝对会在众多长老面前,将这孩子活活杀死,或者是,逼他们处置这个孩子。
况且……况且这孩子……
晏静休丝毫不惧,直视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