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阙的攻速、修为得到大幅度提升,她的攻击再也不是人族修士一招一式,而是略显野蛮劈砍。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简洁而有效的劈砍就能在高速移动中最大限度地发挥作用。
一绿一红的身影交织,有灵力在其中爆开如同火星迸溅。
越碎稚原以为能用灵力侵入她的金丹就能发动寄生麻痹的术法将她制服,于是在又一次交锋里,将通过短暂的接触将毒释放了出去。
这毒若是能成功着陆,必能麻痹鱼阙,他便能将人捆了带回草台峰。
但当细密木系术法到达她神魂深处的金丹时,却发现原本作为灵力中枢的金丹不见了,越碎稚还来不及疑惑,只感觉数道金雷逼退了他所有的法术。
在他的意识里,冲天的金雷之中,有一条金龙张开大口咆哮。
此乃龙主御前,退下!
越碎稚不得不与她保持距离,再次打量起鱼阙。
令他惊讶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愤怒状态下的鱼阙异化的这副面目,到底是……自己失联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在鱼阙拜上草台峰的那段岁月里,他确信,鱼阙只是个神魂状态不怎么稳固的人族。
太诡异了。
一道金雷过后,结界被撕裂。
由于越碎稚所习结界乃是识海精神类的攻击,身为座下弟子的鱼阙自然一脉相承。
两人不同程度在识海结界里受创,连带着随行的道童。
若是要战,仍然有力气再战,
但鱼阙没有再打,收手很快离去了。
“那,师尊,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珊听完,好奇地问。
越碎稚沉默了好一会,在烛火摇曳下,最终的真相还是没有完全吐露,他说,“原本这些事情都不可避免不发生的。”
“本座确实觊觎过鱼氏的御海腾蛟之术,那是唯一能救白意蝉的办法……本座可以不看全本,但鱼斗雪一直不肯将方法给我。”
“可笑本座跨越了寿元的禁锢,度过漫长的岁月,读过万卷书,行遍六洲大陆……还是不曾找到完整的起死回生之术。”
“本座多次想向鱼斗雪讨教御海腾蛟之法,并完成了她提出来的条件……好不容易等到松口,能将半本的御海腾蛟之术告知本座,却不知为何发生了那些事……本座确实在那个夜晚去过鱼氏,但不是本座赶到时,鱼氏已经覆灭,御海腾蛟之术再下落。”
”若是鱼氏都死尽也罢了,偏偏又让本座知道了鱼阙还活着。她出现在草台峰,还真是叫人惊讶……不过,她只是个什么也不清明的孩子罢了,天道何苦这般玩弄本座?”
“本座也曾想过这个孩子兴许知道呢?但她实在是木讷又执着,确实学会了粗浅的御海腾蛟之术,但是真正的精华,她没有学到……罢了,本座早该明白的。”
越碎稚是想过鱼阙可能会知道鱼斗雪到底用了什么术法把她“生”出来,在她身上试了些药,用术法诊过,但都不见眉目,渐渐的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将她当成弟子教养了。
鱼斗雪结识的仇家那么多,况且,晏氏的势力正在追杀她,将鱼阙养在草台峰确实是不的选择。
毕竟作为雪浪道君的徒弟,何人敢来犯?
“或许本座早就该明白生死之事,只是……愧疚那孩子么?总觉得她不该早早夭亡。”
越碎稚淡淡地说,“想不到本座修行至此,竟还能生出这样的情感来……本座的业障还有待修行,确实不能羽化登仙。”
白珊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是了,身为魔修的鱼阙擅闯草台峰,顾虐杀了自己的同门,此番行为,已经算不得正道弟子,你若是再见她,需将她视为师姐,只管除去便是。”
说什么呐师尊,我能打得过她么?
最引以为豪的柳叶刀法还是鱼阙教的,要除去她?怕不是她先把自己给片了吧?白珊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但还是得应下。
“她把追萤逼着供养殿内,在花神面前夺去了她的神魂……她还将五盏命灯都灭去了。”
越碎稚漫不经心地说起此事,“命灯是同修士的生息捆绑的,她的命灯熄去……饶有可能,你的命灯也被她一同熄去了,为何,你确是安然恙?”
白珊害怕师尊问话的语气,一听又是这样刁钻的问题,挠了挠头,只得打个哈哈:
“可能……可能是我天赋异禀?师尊你要说一点没事也不对,我前几天还浑身难受来着,不过别担心,吃了薯圆子就好了。、
“你身上,同样也有本座所不知的秘密。”
可越碎稚不打算再纠结这些,只轻叹一句,“到底是因为想吃薯圆子,还是因为别的……也罢,只要你一心向着道义,本座不再深究,下去罢。”
草台峰上的道童拿了药给越碎稚疗伤。
越碎稚伤得很重,那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金雷已经顺着他的,带着摧毁一切的意志。
他终于意识到,鱼阙始终教化不了。
药可救。
白珊道一句师尊保重后,就慢慢后退出了道殿,来到偏殿,见偏殿的水莲台上闭目不醒、脸上毫血色的追萤。
追萤身边是拥挤着掉眼泪的徒弟们。
白珊也觉得,鱼阙太过分了。
她不该如此。
到底是为了什么,要这样偏执这样狠毒,且不说师尊,就连追萤她也能下得去手。
她可是追萤,是曾经日日夜夜陪伴关爱着她的追萤,是曾经不顾一切都要救的追萤……怎么如今又变成了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