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满阿拉伯风情的书房里,一张宽大的细丝非洲楝木桌占据了小半个房间,桌上堆放着珍贵的麻纸,但更多的是相对便宜的羊皮纸。
桌前,同样是细丝非洲楝木做的希腊式靠背椅子上,坐着一个健壮的青年。
他嘴唇上的两撇小胡子浓黑油亮,和下巴上的山羊须一样经过了精心的打理。
青年身披宽大的阿拉伯式样袍子,手里拿着一支沾了墨水的羽毛笔,笔下是一张羊皮纸。
纸上面用拉丁文写着“第二个五年规划”的标题,可标题下面一片空白,一个字都没有。
青年在思索,纹丝不动悬空举着的羽毛笔,笔尖的墨水渐渐凝集成一个圆球。
刚才他又回到了前一个世界。
他结婚,而后又离婚,那个女人只是为了钱。
然后他创办了一家全甲格斗俱乐部。
这个运动很冷门,会员没招到几个,但来的都是真心热爱全甲格斗的。
他也参加了世界级别的全甲格斗比赛,并且获得了完胜。
渐渐的,他成了这个冷门运动的权威。
不光是因为他能打,关键是他对于盔甲的细节、剑法动作这些东西了如指掌。
他对中世纪欧洲贵族生活的了解也让他出了名。
一个美国的大牌导演,邀请他作为中世纪战争电影的顾问。
那个电影投资方砸了很多钱,对道具要求很严苛,力求符合历史原貌。
另一个著名的游戏公司也在和他密切接洽。
他的事业蒸蒸日上,忙得不亦乐乎。
当他抽时间在办公室沙发上打个盹的时候,突然,他又回到了这个世界。
笔尖的墨水“吧嗒”一声滴落在羊皮纸上。
青年懊恼地把羽毛笔扔在一旁,他自言自语地叹气道:
“罗杰啊罗杰,你在片场做指挥,在游戏公司做指导,都做得好好的,怎么回到这个世界,连篇规划报告都写不好?”
随后他摇摇头又自语道:
“算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丢脸了,丢啊丢啊的我也习惯了。”
屋外响起了“当啷、当啷”的钟声。
罗杰脑子里的第一个反应是,楼下有人收垃圾。
随后他自嘲地笑笑,他想,应该是教堂在敲钟。
他想,这年头教堂的青铜钟可是很贵很贵的,要收多少垃圾才能铸造一个啊。
他算算时间,现在应该不是祷告的时候。
他估计肯定是哪里,又在举行一场教堂婚礼。
罗杰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自己的母亲,阿德莱德,在四年前的春天,接受了耶路撒冷国王鲍德温的求婚,登船前往黎凡特那天的壮观景象。
......
巴勒莫从西南侧的诺曼王宫,到西北侧的沉香码头,贯穿整座城市的街道上,全都覆盖了各式各样绝妙的地毯。
街道旁但凡目光所能触及的房屋,一排排都被紫色布料装点,极尽荣耀和隆重。
包括罗杰在内的,西西里和卡拉布里亚全部权威以及家属,家族的所有侍从,都穿着各种美丽的服饰,乘坐披挂打扮得光彩照人的马匹和骡子,一路随行。
教堂的钟声,喇叭和各种甜蜜的音乐声响彻整个巴勒莫,一刻都没有停止过。
九艘即将远行的船静静地停靠在沉香码头上。
除此之外,整个码头空空荡荡。
昔日里,如同贩鱼地摊上排列整齐而又挤得密密麻麻的鱼般,停靠在码头上的各类商船、渔船,一艘都看不见了。
深深嵌入巴勒莫城的港湾里,原先熙熙攘攘的水道,也被清理一空,只剩下碧波荡漾。
而这九艘船中,阿德莱德即将搭乘的那艘三列桨帆船上,被纯金包裹的桅杆,向远处闪着光芒,耀眼如同金灿灿的太阳。
并且这艘船的两端,凭借着工匠的娴熟技艺,包裹着金和银,令所有观者为之惊叹。
罗杰并不担心,如此骚包显摆的船只,会不会引来东地中海上,多如牛毛的海盗们的窥视。
因为这些船上,除了装载着大量金银、紫色布料、珠宝和贵重服饰外,还搭载有500名彪悍的战士,以及一队极为强悍的萨拉森弓箭手。
战士们都是全副武装的,闪着璀璨银光的武器、锁子甲、头盔、盾牌,一应俱全。
弓箭手们的衣服,则即贵重又光彩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