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首在和罗杰对了一杯酒后,开始叙述:
“满山遍野的朝圣者们,不遗余力,竭力过桥。
“很多高贵的人被箭矢击中,丧了命。
“也有人被抓做了俘虏,许多许多,逐一叙述,需要很久。
“他们终究是冲过了桥,于是,在那里,在那场战斗中,双方因各种战斗、激烈冲突互有胜负死伤。
“后来,公爵古热阁下落到了韦尔夫手中,被俘虏了。
“最终,就在那天,双方在做了商议后,所有人恢复了和睦,每个被俘虏的人都被放了回去。”
罗杰想象着牧首描述的场景,在狭窄的桥上,箭如雨下,血水横流。
他感慨道:“恨不能亲眼目睹。”
牧首继续说着:“之后,公爵允许朝圣者和平过桥,并且给了他们购买必需品的特许。
“他还给了所有人直抵君士坦丁堡的安全通行证,没有诡计和任何阻碍。
“而后公爵韦尔夫和伯爵夫人艾达,就待在阿德里安城堡。
“他们派了信使前去君士坦丁堡,将他们对耶路撒冷的所有渴望告知皇帝,期许获得通过君士坦丁堡的特许。
“但是君士坦丁堡那里的反应有些慢,在我出来之前,他们还待在阿德里安城堡呢。”
罗杰仔细看着地图,他有些头疼。
因为他发现,阿德里安城堡也是他往东的必经之路。
如果他的对头一直待在那里,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也要来一次惨烈的、残酷的夺桥之战?
听别人叙述这样的战斗很精彩,轮到自己上就不一样了。
而且罗杰不认为就凭自己这5000多号人,能在明显利于防御者的地形处,攻破16万人的阵地。
罗杰把这伤脑筋的事暂时放在一边,他继续向牧首敬酒。
牧首对罗杰的敬酒来者不拒。
罗杰知道不论天主教还是东正教都是不禁酒的。
教职人员在祭祀的时候,把饮用红葡萄酒看成是饮用基督的血。
教士们平日里也喝酒,条件差的喝啤酒,条件好的就喝红葡萄酒,有些富裕的教士甚至每顿饭都喝酒。
但是罗杰还是诧异于保加利亚牧首喝酒的豪爽。
他看牧首简直就是把红酒当成啤酒在灌。
渐渐的,牧首有些喝高了,开始吹嘘:
“你知道吗?保加利亚是最早开始酿造葡萄酒的地区,嗝。”
罗杰摇着头,他不这么认为。
他喝的也有些多了,这么晃了晃脑袋,觉得有些头晕,就停下了。
对面的牧首“哈哈”笑着说:“对喽,我就知道你会赞同,嗝。”
罗杰想,我啥时候赞同了,我明明在摇头好不好,是你喝多了还是我喝多了?(注)
牧首继续吹嘘:“我不是在乱说,这是不可辩驳的事实,有依据的。
“你知道诗人荷马吗?嗝。他的著作里就提到过色雷斯地区精湛的酿酒技术。
“嗝。我怎么老是打嗝,或许再来一杯会好一点。”
罗杰点着头说:“是的,我知道荷马,仆人,愣着干嘛,快给牧首大人满上。”
牧首接过仆人倒满的酒杯一饮而尽,他“呵呵”笑着说:“你喝多了。”
罗杰说:“哪有,我还能喝。”
牧首说:“你多了,你嘴里说着‘是’,头却在上下点,你多了。”
罗杰愣住了,他想,我说着“是”,同时上下点头,这动作不对吗?
他脑子没转过来,他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喝多了。
他觉得自己需要再喝一杯清醒清醒。
很快,罗杰发现自己居然和牧首坐在一张靠背椅上了,还搂着对方的肩膀。
他想,我什么时候坐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