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敛不知他们昨晚的对话,低着头也没瞧见元夕的脸色,只顾自己道:“您若独自过去,虽有墨轻骑暗中护卫,可明面上总是少人照顾。元夕和宛芳还有烟雨都还年轻,不见得处处便宜,总还是需要个老人在身边的。我若不去,老楚八成也是要跟去的。他是有家室的人,拖家带口数十人,行动总有累赘。反不若我孤身一个。如今吟霜的事儿也了了,我也算是真正的无牵无挂了。”
一番话把利害关系都摆到了面上,言书也不是矫情的人,当下也不多言语,点了点头道:“您老既做此想那便一道跟着去吧,只一点,在走之前务必要人把楚伯一家安置妥当。不说如何门厅富贵,至少要平安无虞吧。”
谢韵如今的性子叫人捉摸不透,只一点,但凡跟过言书的人,能躲远些的就尽量躲远些,保不齐什么时候又被揪了错处秋后算账。
今儿一早言书要走的时候特意跟楚晋提了一嘴要走的事儿,不用他回答,只看他当时的反应也知道,这个老管家是打从心里头不乐意的,少不得还要秦敛从中劝一劝好叫他安心离职,余生也为自己家人活一回。
另外,青石巷里书爷爷,只怕也要另做安置,时间紧迫,也只能劳烦秦敛一并操持了。
交代完所有事后,言书就想带着元夕往郊外走走也好散散憋屈在心里的一口浊气,谁曾想,才出城门就遇到了袭击。
凌厉的剑风带了十二分的杀气毫不迟的冲着言书席卷而来。
言书伸手不济,察觉有异也不过是堪堪往旁边退了一步,若非元夕在前头架开,怕是会伤的狠了。
他这一退很有几分狼狈,广袖长衫几乎被将自己绊个倒仰,绕是如此还是不忘开口提醒道:“元夕,不要伤他。”
来人不藏不掩,一身刺金线雪浪图纹,看着张扬到浅薄,除却康小王爷沈默外,还能有谁?
元夕这人,平日里看着嘻嘻哈哈,可一旦动手全是杀招,一个不留神,最次也是缺胳膊断腿,沈默才继了这王爷之位,若是在这种时候出了差错,事儿也就难了了。
再说,当初韶华出事,还是他担着心特意拎着几壶酒来与言书说笑解闷,这份心意虽不能说多贵重,却也不得不领。
谢韵赐得匕首一早被元夕弃了,七宝阁搜罗的那把他轻易也不愿动用,因此但凡打架多是徒手。
沈默伸手不错,可缺乏历练,招式出自正统,缺点是举手投足间缝隙太大,虽不至于漏洞百出,可要对付元夕却是差的远了。
几个腾挪间,他的手已经架上了沈默的手腕,举步一个擒拿,顺势将剑夺了下来,一脚踢在他的脚后窝处,强迫他朝着言书跪了下来。
不过一个交手,快准狠厉。
沈默被摁在地上气息为平,血液直冲脑门,一句带了泣音的话几乎是被吼出来的:“言书,你这个卑鄙小人,有本事冲着我来,做什么总要跟我父亲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