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拉开橱柜,里面的碗碟摆放整齐,他看见两瓶消毒剂,一瓶已经用完,另一瓶还没拆封,是满的。
方野取下洗碗手套,去找陶月月,她正坐在次卧的床边发呆,这间卧室干净整洁,有股女生闺房的香味,有几个抽屉也被打开了,但没有客厅那么凌乱。
“怎么,累了?”方野问。
陶月月竖起一根手指,引导着方野的视线朝她两脚之间一指,那里有一滴血迹,“现场拍照的人忘了这个。”
“也许是凶手滴下来的?”
“不,很圆,是垂直滴落的,滴落血滴的人曾经坐在我现成的位置。”
“照片给我看一下。”
陶月月递过来,方野拿在手上一张张翻,找到死者手部的照片,一般拍照固定的时候会在旁边放一个测量尺来当参照物,方野比对了一下手中的橡胶手套,“这副手套不是死者用的,应该是她女儿肖女士用的,这个家一直是肖女士在作家务。”
“你对那女孩有什么第一印象?”
“我觉得她看上去有点累。”
“累?”
“我觉得她心事重重,但又故意遮掩。她应该是个早熟的人,谈吐得体,又保持分寸,似乎她的家庭不是很温暖。”
陶月月嘲笑,“我头一次听到这么不专业的分析。”
“我不爱看书,这些都是我长期和人接触总结出来的经验,但是不比你那些书本知识差。”
“自大的经验主义者。”送了方野这样一个标签,陶月月推门离开,来到主卧。
进门就看见一床红色的床单,墙上挂着大幅结婚照片,死者和丈夫结婚的时候大概只有三十多岁,身材纤细,穿着婚纱的她很美丽,脸上洋溢着幸福,丈夫穿一身白西装,粉底遮掩不住眼角的皱纹,笑容略显僵硬。
方野盯着婚纱照看了一会,说:“死者怕不是小三上位吧?”
“你还会相面吗?方队长。”
“身业有成的中年男人,和原配离婚,迎娶更年轻貌美的妻子,滥大街的狗血剧情了。”
“喜闻乐见。”
这间卧室主要是男主人的喜好,都是些做工精细的木制家具,柜子上放着几样古董,这里也是被搜刮得最凶的地方,抽屉全部被拽开了,衣柜里的衣服也扔在地上,上面能清晰地印着一个42码的鞋印。
陶月月半跪下来,拎起那件被踩脏的衣服来看,方野说:“咦?”
“发现什么了?”
“鞋上没有血。”
“我也发现了……凶手进来搜刮的时候,死者应该已经死在客厅,他肯定没必要分尸,可他还是画蛇添足。”
方野思索着,“有没有可能,他根本不是凶手,他在替某人扛雷?故意把脏水往自己泼,所以才有高调的六楼抛尸剧情。”
“如果这样的话,这个‘别人’一定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人。”
“也未必,也有可能是拿钱办事,有些人会自愿扛雷去坐牢,他的家人能得到一大笔可观的报酬。”
陶月月放下衣服来到客厅,循着客厅墙壁上的血迹,试图还原杀人瞬间,她把方野拽过来,叫他站在那,自己扮演凶手。
她发现了一个问题,凶手被夹在卧室和死者之间,死者则位于正门旁边,如果凶手是一名入室盗窃人员,那么这个位置一般来说是反过来的。
“孟小宝不是真凶!”陶月月皱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