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俩往下游走,你俩去上游,如果三个小时还追不到……就放弃!”“放弃”这两个字眼对方野来说,实在有点沉重,但作为领队,他必须保持理智。
“不!”陶月月说,“我和王冰一队,你和阿宁一队,因为他俩都没有战斗力!”
“也行,你带上我的枪。听着,绝对绝对不要单独行动,他刚刚杀过人,手上有凶器,在这荒郊野外,我们是没有任何后援的!”
陶月月接过佩枪,分开的时候方野在后面再次叮嘱:“绝对不要冒险!”
陶月月没有回答,快步朝下游走去。
她前进的速度很快,以致于王冰不得不在后面小跑才能跟上,王冰不停地说:“月月,等等我,别那么快!”
陶月月像疯了一样快步走着,视线来回检查着河面和岸边,寻找可能存在的蛛丝马迹。
哪怕能够发现一个脚印、一滴血、一个烟头,也能证明“凭栏客”来过这里。
可是岸边只有丛丛野草和鹅卵石,陶月月陷入自我怀疑和固执的矛盾情绪之中,就像一个喝海水止渴的落难者一样,她固执地想,只要一直追下去,就一定会发现他。
沿着这条河走到底,或许“凭栏客”就在那里,脸上带着邪恶的笑容,手里握着沾血的刀,等着与她来一场生死较量。
不知走了多久,陶月月已经有点意识模糊,这一天积累的疲劳像铅一样灌进身体,她呼呼地喘着气,冻得脸颊僵硬,双脚冷得快没有知觉,原来鞋踩到水早已湿透,袜子估计已经冻成冰块了吧!
“月月,我们已经走了四个小时!”王冰追在后面说,“回去吧!”
“可是,他就在前面,我们怎么能放弃!”陶月月咬牙切齿地不甘心说道,“啊,他在那!”
她看见河对岸有个“人影”,下意识地掏枪,王冰把她的手按下,说:“那是芦苇丛,月月,我们都太累了,今晚不可能追到他!你的手机在响!”
陶月月没有理会嗡嗡作响的手机,失之交臂的懊恼让她低着头,呜呜地抽泣起来,她说:“如果我们今晚不追捕他,那个司机就不会死了,可是我们到头来又没有抓到他,司机的死到底有什么意义!他是被我们害死的!一个出租车司机,也许他的家人、他的女儿正等他回去,为什么他要死在这里!”
“月月!”王冰犹豫了一下,抓住她的手臂,安慰道:“我们总有一天会抓住他的,也许不是今晚,但肯定有那么一天,现在我们应该回去休息,好好调查一下他留下的线索。”
陶月月狠狠地擦掉眼泪,朝河的下游看去,“王冰,再往前是什么地方?”
“好像是芦溪……”
“那我们就去芦溪,不停地打听不停地找,我们肯定会再次遇见!我不接受这次的失败,不计一切代价我也要抓到他,这已经不是工作那么简单,是执念!”
陶月月的手机响个不停,估计方野那边快急死了,终于她的手机不响了,然后王冰的手机响了,王冰掏出来按下接听,方野说:“回来!别追了,月月是不是又开始固执了?”
王冰瞅了一眼陶月月,十分为难地说道:“方哥,我俩打算去芦溪县,这是‘凭栏客’有可能去的地方。”
“什么!?谁的决定!?你俩给我服从命令,现在回来!”
陶月月抢过手机,说:“是我的决定,我们要去芦溪,继续追,追到底,追到死,不抓住‘凭栏客’不罢休!”
然后她挂了电话,将两部手机一起关机,毅然决然地说:“走!”
简直跟疯了一样,凌晨一点,冒着今年的第一场雪,在荒郊野外朝一座陌生的县城进发,王冰一声苦笑,想到几个月前自己还在担心,加入这个小组会不会没有业余生活。
没有的何止是业余生活,而是整个生活!
但这样也好,有生以来他从未如此全身心地投入过任何一件事情,于是他欣然答道:“好,我们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