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侄子他管父亲叫……”、“其实这原因还得从几年前……”大伯二伯争着说。
“一个个说!”
死者的堂哥,一个戴着眼镜,看上去很斯文的年轻人走出来说:“我来说吧,情况是这样的……”
听罢,陶月月诧异极了,替语症?这是什么病,世上会有这样的病么?
她听说过失语症、读写障碍、构音障碍,那些一般是由于外伤或疾病影响到了脑组织,造成文字、语言交流上的障碍,可从来没听说过什么替语症。
“然后死者父亲就一巴掌打过去了?”陶月月问。
“对!”堂哥点头。
“三弟当时也是气急了……”大伯插话道,被陶月月瞪了一眼。
“陶警官!”法医把陶月月叫过去,指着死者的瞳孔给她看,“瞳孔出血,耳朵孔也有,这是蛛网膜出血的症状!”
“一巴掌能把人打死吗?”
“理论上是可以办到的,如果打到太阳穴,那里有大量迷走神经,是可以致人瞬间休克的。”
看着死者嘴角的血,陶月月心想,这一巴掌一定扇得极重。
寂静的屋里回荡着父亲和奶奶的哭声,现在哭又有什么用呢?
看起来,这是一宗没什么值得探索的案件,陶月月站起来,走到死者父亲面前,道:“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如果能让华华活过来,叫我自己扇自己一万个耳光我都愿意啊!”说着,死者父亲开始抽自己的脸颊,“我怎么能干出这样的事情!”
“不要这样!”二伯过来劝说,对陶月月说:“老子打死儿子,况且错的也是儿子,这事算不上犯罪吧?”
陶月月克制着想把这个法盲嘲讽一顿的冲动,说:“跟我们走!其它人也请去一趟公安局,配合作一份笔录!”
把这男人带走可是费了劲,大伯二伯过来求情,奶奶哭着跑出来求情,同行的小张喝斥了他们几句,这才顺利把人带上车。
陶月月还是脸嫩,没啥威慑力,处理这种事情不太方便!
尸体和嫌疑人被带到局里接受审讯,随后死者家属也坐车陆续赶来,陶月月把情况跟大伙说了,大伙顿时议论起来,“一巴掌打死,这也太狠了吧?”、“好好的寿宴弄成这样,唉,人间惨剧!”、“替语症?真的有这种心理疾病吗?”
王冰说:“这种病压根就不存在,掌握语言的中枢在额叶,如果损坏的话是一起坏的,不可能单单一个词被替换掉,以前有个老太太被肿瘤压迫大脑皮质,突然之间只会说英语了,一套语言是一个整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再说人的反射弧是会自动调节适应的,就拿眼睛来说,都知道小孔成象原理吧,我们看到的影像其实是反过来的,大脑会把它再颠倒回来,以前有个试验,给一个人戴上特制的眼镜,看东西便会上下颠倒,一个月后他完全适应了,看见的东西是正常的。当把眼镜摘掉,又过了一个月,他又适应了。还有在做手部移植手术的时候,医生把手指的神经接错了,过一段时间患者自己恢复了正常。我们的大脑就像一台超级计算机,配上超级人工智能,这种小BUG会被自动修复,不会存在两个字被置换的情况,那绝无可能!”
王冰一番侃侃而谈,其它警察称赞道:“厉害厉害,王警官真是博览群书。”
王冰不好意思地搔头笑笑,陶月月说:“其实我也明白不会有‘替语症’存在的,死者把父亲叫作‘表子养的’,那不过是一种压抑的反抗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