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什么意思!请你员工回避一下好吗?”
“没事的,那点破事谁不知道。”
陶月月坚持让其它人回避,于是老板叫其它人去外面呆会,然后点上棵烟,慢悠悠地抽一口,说:“方壮壮这人脾气爆,动不动就伸拳头瞪眼,得罪过不少人啊!你说我们这高……咳,民间金融,主要的业务难点就是收债,就比如有一次,有个赌鬼欠了我们大概两百多万,方壮壮上门讨钱几次无果,这小子犟脾气上来了,跑到那个老赖家里吃住,摔老赖家的东西,往他锅里拉屎,还当着老赖的面打他老婆,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呀!”
“把钱收回来了?”
“不是!”老板摇头,“有一天老赖忍无可忍,趁方壮壮在凉席上睡觉的时候,拿刀砍他,还好方壮壮肉厚,肩膀挨了一刀,从这一直到脖子,血糊啦喳的,爬起来就跑,身上又挨了好多刀,硬是跑到马路上叫出租车去了医院。可惜老赖因为伤人被判了刑,得,钱也没收着。”
陶月月觉得方壮壮在债主家做的事情可能比这还过分,民间金融本来就是个灰色产业,陶月月早已见惯不怪,也不能说放贷的就是坏人,那些借贷的人往往吸犊、赌博,搞得妻离子散,双方都不太值得同情。
王冰说:“那这样的事情很多吗?”
“多呀,我说了,方壮壮脾气爆,收不来债就着急,可能有时候就有一些过激手段,难免得罪人呀!”
“我怎么觉得这样的事情发生,你也有责任?”
“拜托!”老板连忙推卸,“这关我啥事呢?他就是个低层员工,我一个朋友的侄子,没学历又没技术,不是看我朋友面上我不会收留他的。他在这也老是打架,外面那些员工,谁没和他打过架,像那个小王有一次吃麻辣烫溅到方壮壮身上,方壮壮起来就把小王按在地上K。别说他们了,有一回我看见方壮壮在打游戏,我挖苦他两句,他也跟我吹胡子瞪眼。这小子就是脾气不好,这能是我的责任吗?要怪怪他父母吧,你知道他父母什么人,父亲也是出来混的,以前还砍伤过人,母亲听说是在夜总会工作的,家境就摆在这!”
“这么说他有性格缺陷?”
“哎对,您说得太到位了。你说这一般人吧,遇到不爽的事情就会发泄出来,可他会气得说不出话,然后就动手,叫人防不胜防。其实他叫人杀了,说真心话我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前几天他买煎饼,煎饼摊老板先给后面的人摊,他直接把人锅给掀了。”
陶月月和王冰交换了一下眼神,这个死者有点麻烦啊,看来是仇家不少。
陶月月说:“给我们列个名单吧,所有和方壮壮有过结的人,能回忆起来的全部告诉我们。”
“行吧,警察办案,我们得支持不是!”说着,老板撕了张纸下来,用狗扒一样的字写了一些名字,陶月月抄录下来,并记下他们与死者结梁子的原因。
其实都是些小事,日常生活中的磕磕碰碰,另外陶月月还要了一张方壮壮上门催讨过的债主名单。
问完老板,二人又把员工们挨个叫进来,从他们的讲述来看,这儿的人对方壮壮印象都不太好,觉得他就是个成天惹事生非的火药筒子。
聊到下午两点,陶月月录下一份长长的仇家名单,足有五十多人,包括什么烟店老板、煎饼摊老板,挨个查下来,工作量肯定累死人。
王冰说:“这些烟店老板、煎饼摊老板我看就算了吧,可能性实在不大。”
陶月月说:“你忘了上回度假酒店的案子,也许动机就是那点小事。”
“嗯……全查一遍吗?”
陶月月沉吟着,“我觉得我们是不是该去现场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