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泽楷似乎并没有想到张彻会说出这样的话。
一时间眼神中充满了错愕。
“我们在岚城的战斗是和广义团进行的,那么难道你认为广义团就能够代表正义吗?”
“我们可以将损失降到最低。”
“我们已经在尽力的去将损失降到最低了。”
“你应该很清楚,以现代化武器的手段,真想不惜一切代价,现在岚城已经没了。”
周泽楷张了张嘴。
张彻这话他没法反驳,别说现代化武器。
就是科技倒退一百年的毁灭性武器,也能足以轻松摧毁一座城市。
“你说的没错。”
周泽楷叹了口气,脸上的表情却明显变得有些灰暗。
张彻能感觉到,他此刻的状态和想法都很危险。
以以往他对周泽楷的认知,这种话应该是很难从他口中听出的。
“自由城原本就是由联邦建造,在自由城里的人大概是什么情况你应该比谁都了解。”
“同样规模的战争,放在联邦内和放在自由城,你觉得那种处理方式更为合适?”
“比起联邦城来说,自由城确实资源匮乏了一些。”
“但在自由城内生活的人就真的那么无辜?”
周泽楷张了张嘴,刚准备反驳些什么。
但到了嘴边的话,却又是噎了回去。
周泽楷清楚,张彻说的并非全无道理。
见周泽楷没有反驳,张彻便继续下去。
“自由城内百分之八十的生活资源,都是由联邦所提供的。”
“但这次在岚城内和我们主力部队战斗的队伍,以及回了东城门以及附近一整片街区的人。”
“却是自由城内的广义团,那么你认为跟广义团的战斗应该放在哪里?”
“那些已经进入自由城中的,窃取联邦科研局重要机密的间谍,难道我们真应该放任他们进入荒野之中?”
“靠窃取别人科研成果来武装自己这件事,难道就是正确的?”
张彻一连串的发问让周泽楷哑口无言。
没有参与到整个刑侦一队行动的周泽楷,对于这一整个事件的认知确实十分匮乏。
如果整个事件真如张彻所说的这般,那似乎确实将战场放到岚城内是最正确的选择。
诚然具体的事情,张彻也确实和周泽楷如实交代了。
但他也并非对周泽楷完全没有隐瞒。
在这件事情上,不论是军警局还是调查局那边的人所制定的计划都有很大纰漏。
实际上在拿到所有人员的名单后,钱豪完全可以组织收网。
但因为不论是钱豪他们还是尚文峰他们都希望能在这次事件中获利更多的关系,所以最终才引发了岚城内那场极其惨烈的超凡大战。
钱豪他们完全错估了这次花色组织为了得到这封情报的决心。
在整个事件的主导权都在自己手里的情况下,有意识的将战场放在了岚城之中。
结果因为错过了对方部署在岚城的战力,最后非但整个行动差点功亏一篑。
就连钱豪他们也都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
有关于这些内容,张彻选择性的像周泽楷做了隐瞒。
见周泽楷的想法似乎产生了些许转变后,张彻这才继续道。
“你这次之所以把我叫出来,跟我谈这些。是因为陆渔对你说了什么吧?”
闻言周泽楷眼神闪了闪。
在跟陆渔接触之后,陆渔确实经常性的会跟他谈论有关自由城的一些话题。
以及对于联邦内奢华无度的生活的深恶痛绝。
总结起来,到颇有那么几分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批判。
“对了,这些天陆渔一直没有联系过我,她应该也是你们进入岚城内所追捕的人员之一吧?”
听张彻提起陆渔,周泽楷忽然想到了什么似得,开口问了一句。
见张彻没有回答,周泽楷当即也是淡然一笑道:“你不用瞒我,在你们行动之前她专程找过我。”
“有隐晦透露过希望我能掩护她行动的想法,不过被我拒绝了。”
陆渔竟然还为这事专程找过他?
听了周泽楷的描述,张彻当即皱起眉头。
不过随即也是有些释然。
如果不是希望能从周泽楷这边获得一些好处,她又何必费尽心理的去接近周泽楷。
再加上军警局里,李一鸣那条线早早断了的缘故。
病急乱投医的陆渔会找上周泽楷,到也无可否会。
不过庆幸的是,周泽楷拒绝了陆渔。
要是周泽楷也参与到这次的事件里,恐怕他现在人已经被尚文峰他们给带走了。
那些被科研局带走的研究人员或许因为他们的学识还能得个善终。
但如果周泽楷因为参与到这件事,被监察局的人带走。
等待他的,恐怕就是无休止的流放。
能被扔到自由城那都是好的,搞不好就是直接空投荒野。
“对了,陆渔怎么样?”见张彻点头后,周泽楷表情随意的问道:“是被他们带走了还是留在了岚城?”
“那家伙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提起陆渔,张彻脸上多少流露出了几分遗憾。
在爆发巨型希鲁夫灾祸时候,他本来有机会可以将陆渔击毙。
但可惜的是他没能顺利出手。
最后还是让陆渔成功逃入了荒野。
“她逃出去了?”
“陆渔是广义团背后,花色组织内的高级干部。”
陆渔竟然来自广义团背后的境外组织?
在听到张彻的话后,周泽楷心中的某种信念在一瞬间产生了一定的动摇。
有关刑侦一队那边所追捕的研究人员,他倒是在队里听说过一些情报。
但周泽楷没想到的是,陆渔的身份竟然是广义团背后组织的高层。
这让周泽楷一时间心情五味陈杂。
说实话,对于陆渔他还是抱有一定程度的好感的。
毕竟抛开这些天那些志同道合的探讨不谈,就在他未来战职的规划上。
陆渔绝对可以称得上是尽心尽责。
但此刻,在从张彻口中了解到陆渔的真实身份后。
周泽楷内心对于陆渔的印象也陷入了一个相当矛盾的境地。
一方面是对于广义团的深恶痛绝,一方面又是陆渔的知遇之恩。
原本他以为今天把张彻叫出来谈谈心,能一抒心中烦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