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棠恢复的消息呈上之后,当夜,宗政衡便点了她来侍寝。
依旧是熟悉的极殿,依旧是熟悉的人,可宗政衡敏锐察觉到,面前的人,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当夜,宗政衡依旧是让明棠留宿在了极殿内。
这是为她首破的例,宗政衡也没打算再为旁人而破。
深夜,宗政衡从睡梦中警醒,觉得有人缓缓靠在了他的颈窝处。
是明棠。
以往她也会这般,只是这次,很快宗政衡便察觉到了肩膀之上传来了一阵湿意。
她哭了?!
他想睁开眼问问为何,又想起她这又娇又犟的性子,还是闭着眼未曾睁眼。
第二日,穿戴整齐的宗政衡正踏出宫殿准备上朝。
在路过妙双时,他侧首问道,“你家小主最近可是有心事?”
妙双一愣,而后斟酌回道,“小主年纪小,对陛下依赖之情也格外重一些。这些日子,小主或许有些患得患失。”
妙双没将话说得很清楚,可宗政衡已然明白了。
他的心中略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这感觉一直持续到他下了早朝归来。
为何,不在他面前哭呢?
她的伤心,她的吃醋,若自己根本都不知,她一个人默默忍受了下来,到底有何意义呢?
宗政衡隐约知道了答案,可是他却有些不愿或者说不敢相信。
还没等他琢磨清楚这件事,德全悄悄走了进来。
“陛下,皇后娘娘那边派人来报喜,说是瑾妃娘娘有喜了。”
这是淑妃娘娘难产而亡之后,后宫时隔许久再度传来喜讯。
宗政衡先是一愣,而后皱眉道,“怎么是皇后派人来报喜?”
皇后和瑾妃之间,早已是连面子情都维护不住了。虽为亲姐妹,但是怕是这后宫彼此最恨的人了,瑾妃一贯也为人谨慎,怎么不自己来报?
德全早已经了解好了前因后果。
“今日是十五,阖宫嫔妃去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说司膳房得了两尾上好的龙鱼,让人制成了鱼糕给诸位娘娘小主品尝。这鱼糕刚一端上,瑾妃娘娘便干呕不止,所以请了太医去把脉,诊出了小两个月的喜脉。”
这话里可琢磨的点可不少。
鱼糕这东西,即便司膳房做的再好,那也绝不是适合在妃妾拜见之时摆出来吃的东西。
看来,这虞家姐妹又开始斗法了。
“按照夫人的例赏瑾妃,朕晚上去瑾妃处用膳。”
不论如何,对于这个孩子,宗政衡总是有期待和不忍的。
而满宫的平静,也被瑾妃有孕这一消息猛地打破了。
明棠回到宫中,将所有人遣出殿外,午膳和晚膳都未曾用。
妙双急得不行,自家小主身子本就刚刚痊愈,这么下去怎么能行?
而在众宫人心中正为瑾妃有孕一事伤怀的明棠,她此刻神色平静,面上半点伤心之色也。
她此刻,正在琢磨一件事。
瑾妃的孩子,自己到底要不要出手?